洛嘉林眼睛還沒睜開，人已經本能的吐起來。
好在舒蘭舟有先見之明，讓中醫師灌藥的時候就在他下巴下方放了個大的垃圾桶。
他這一吐起來就有點沒完沒了，房間裡很快就充斥著一股惡心刺鼻的味道。
三人戴著口罩都壓不住這味。
舒蘭舟直接離開了病房：“你們也出來吧，等他吐乾淨了，再進來給他拔針。”
離開前，舒蘭舟掃了洛嘉林一眼：“我知道你醒了，能聽見我說話，那你記著彆翻身，你背上還有針。”
“要是你實在不聽話非要翻身，被紮出個好歹我可不負責。”
其他二位一聽舒蘭舟說的這麼不客氣，也沒多耽擱，跟著她一起往外走。
“那個，你最好還是聽舒教授的，她不會害你，那針紮的挺深的，其中一根還在後腦勺。”
中醫師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後來實在受不了病房裡的味道，趕緊走了。
三人往走廊上一站。
舒蘭舟朝病房內掃了一眼：“沒個三兩分鐘他吐不乾淨，你們聽著點動靜，我去打個電話。”
電話是打給慕思得，跟他說一聲洛嘉林醒了。
警方的人一直守在門外，倒是不用特意跟他們說。
慕思得過來的時候帶來了一個人：
“這是醫院的針灸師，剛畢業，係統學習過慕氏針法，後續的解毒針你就不要再親自動手，教給他來操作。”
“好啊！”舒蘭舟樂了，就知道慕思得氣著呢，哪裡舍得讓她親自給洛嘉林施針。
之前人沒醒沒辦法，交給彆人所有人都不放心。
現在人都醒了，證明解毒針有用，凡是會針灸的醫生隻要學會了針法，都能紮這個針。
剛畢業的針灸醫生，不懂針法沒關係，舒蘭舟教就是。
不過是慢些，紮的疼些，左右是不會錯就對了。
那位針灸師也很高興，能得舒蘭舟親自指點，可是所有學習慕氏針法的醫生夢寐以求的事。
他能有這個機會，是他的運氣。
“那就麻煩舒教授教教我。”針灸師有點不好意思：“我不算太笨，複雜點的針法，學個一兩遍還是能學會的。”
舒蘭舟笑著擺手：“沒事，多學幾遍也沒關係，一會你跟我去扒針，把相關穴道記一遍。”
“之後我再把下針的順序跟時間間隔跟你說一遍，你再記一下。”
“稍後我也會把相關的針法跟下針順序的書麵教程發你一份，你下針的時候實在記不住，就照著教程來。”
“穴道找的不那麼準，速度跟不上，也都沒太大關係，左右不過是多紮幾遍，總能把毒解乾淨的。”
這也行？
莫不是病人跟他們有愁？
多紮幾遍豈不是多遭幾次罪？
穴道不準更要命，雖然不傷筋動骨，可好歹是針紮進肉裡，疼的啊？
不過這些話針灸師也不敢說，更不敢問。
再說他能有機會得舒蘭舟指導已經是天大的榮幸，他還挑什麼呢？
左右他不把病人紮壞了就是，隻要把人救回來，想必也沒什麼的？
舒蘭舟不知道他這個想法。
等了一會，剛那位助理就跑過來叫人。
“人已經吐乾淨，我給他換了個病房，他背上那針是不是能拔了？”
舒蘭舟點頭：“現在就去拔。”
旁邊的針灸師一道，一行人直接去了洛嘉林的新病房。
病房裡不僅有剛剛的中醫師在，還有洛嘉林之前的主治醫生跟警方的人。
醒來的洛嘉林趴在床上露著滿是銀針的後背，一隻手被銬在病床上。
一張臉白的嚇人，眼睛沒什麼神采的望著從病房門口走進來的舒蘭舟。
“你救了我！”他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實在有些古怪。
舒蘭舟示意針灸師去拔針：
“拔針的順序是從上往下，不用過多顧忌，直接拔掉就行，順道你記下穴道。”
“人醒了，不過毒沒有徹底清楚，後續還需要再施幾次針，中藥汁繼續喝，不過方子得改改。”
她拿出筆重新寫起藥方，完全沒有要搭理洛嘉林的意思。
等做完這些，病房裡隻剩下舒蘭舟跟慕思得兩人，連警方的人都去了病房外守著。
直到這時，舒蘭舟才給了洛嘉林一個正眼。
“本來沒想救的，不過郭家梁跟我說了一些事，我想證實下，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所以就順手救了你。”
“不過，我其實也不太在乎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主要是撞上了，又是難得的中毒病例。”
“我又太長時間沒動過針，正好練練手。”
明知道舒蘭舟是為了擠兌他，才故意這麼說。
可聽著這些話，洛嘉林還是十分的不舒服。
“彆嘴硬了，我還不了解你，你心軟，怎麼可能看著我死。”洛嘉林背上的針已經被拔了，想翻個身躺得舒服點。
可是手被銬著，翻起來有點困難，動了兩次都沒成功。
隻能接著趴在病床上跟舒蘭舟說話。
這姿勢實在讓人有些不舒服。
尤其對於一個向來注重形象，又高高在上的人來說，實在是有些憋屈跟屈辱。
舒蘭舟定定地看了洛嘉林兩眼：
“我心軟也分人分事，絕對不可能對個心渣也同情心泛濫，更何況我已經吃過一次虧了，沒道理不長記性。”
“如果你實在是想不通的話，也可以認為是我為了讓你接受法律的製裁，才動手把你救醒。”
“畢竟像你這樣的人渣，直接就這麼死了，實在是太便宜你了！”
“舒蘭舟你就這麼恨我？”洛嘉林的臉色變了變。
舒蘭舟搖頭：“不，你說錯了，我不恨你，因為在這次遇到你之前，我早就忘記我的人生中還出現過像你這樣的人渣。”
“你不配讓我有任何情緒，連恨你，都是一種浪費情緒的行為。”
洛嘉林重重的喘了兩聲，呼吸的聲音像是破碎的風箱，聽起來實在是有些糟糕！
“哈……哈哈……承認吧，你對我就是還有感情，我曾經是你最在意的學長，你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討好我。”
“要不是因為我被他們給騙了，也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舟舟，學長真的知道錯了。”
“當年我拉不下臉向你道歉，也沒辦法麵對自己的錯誤，可這麼多年過去，我才發現，我始終過不去心裡那道坎。”
“我心裡其實一直都有你，那個踏實能乾，又肯吃苦的小學妹，舟舟你原諒我好不好？”
“你肯救我，就說明你其實沒有那麼討厭我對不對？”
他想伸手來拉舒蘭舟，被慕思得厭惡地拍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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