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老四“嘿嘿嘿”地笑：“我有喜歡的人，我們飯店後廚來了個幫廚的女同誌，長得很不錯，脾氣還好，手腳勤快，我很喜歡。”
陳風促狹地問：“你喜歡人家，有沒有跟人提過？她是不是也喜歡你？”
茫然了片刻，邱老四摸摸自己的板寸頭：“我還沒跟她說呢，明天就去跟她說。”
邱母震驚：“你有喜歡的人了？她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父母是做什麼的？”
“這個我知道，我都打聽清楚了。”
邱老四依然傻笑，眾人聚精會神聽他往下說。
“她叫樊煙，住在離我們市五十裡外的崇陽鎮，她爸在銅礦上班，家裡還有個小一歲的弟弟。”
“什麼？”邱母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邱老四，“你說的都是真的？那女娃是崇陽鎮的？”
看老媽這麼激動，邱驚雷試探地問：“媽！你不會也認識那小姑娘吧？”
邱老二立即否認：“不可能，媽整天都在家裡，根本沒去過市裡，怎麼會認識她？”
陳風也奇怪，把手裡的孩子遞還給老二媳婦，拉著她一起坐下。
“媽！是不是花媒婆今天來說的那戶人家，也是崇陽鎮的？”
聽她這麼一問，邱驚雷隨即頓悟，隻是他什麼都沒說，靜靜地坐著。
邱母微微點頭：“是，花媒婆今天來說的那戶人家就是崇陽鎮的，也姓樊，父親在銅礦工作。老四！你說的那個樊煙，她有沒有跟你提過換親的事？”
邱老四被問傻了，一臉懵逼：“換親？沒說過啊！我們倆隻是彼此都有好感，還沒到那一步。”
“既然這樣，你趕緊打消了這個念頭。”邱老二盯著邱老四，“你個傻子，說不定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花媒婆今天找來咱們家，一定是有人在她麵前說了什麼，我不管你喜不喜歡那個樊煙，要是敢讓九妹跟你換媳婦，我第一個打死你。”
邱老五臉色不悅：“四哥！你在外頭不要把咱家的情況隨便告訴人家，當心被人算計。”
“不會吧？”邱老四非常心虛地看了看大家，“我跟樊煙就上班乾活時閒聊過幾句家裡的事，彆的什麼都沒說。”
邱驚雷瞅著他，滿臉嫌棄：“老四！人在外邊飄，會遇上形形色色各種人。有些人是真心待你，有些人是彆有用心。
不管跟誰，都不能把家裡的事全告訴人家。交朋友也一樣，多少得顧忌著一些，你把自己的底牌都亮出來，人家一眼看穿你。
會在心裡默默估算你對他的價值，欺負了你會不會有啥嚴重後果，要是沒有，人家可勁兒欺負。”
邱老四還是不能相信：“不會的，她不會這麼對我。她沒跟我說過要換親呀！就說她家裡有個弟弟，比她小一歲。”
“你個傻逼。”邱老二破口大罵，“她要跟你說了，你還會理她嗎？豬腦子，在市裡待了這麼久，一點眼力見都沒學到。”
其餘人都沒說話，隻是用看傻子的眼神瞅著邱老四，這比罵他一頓還叫人難過。
第一次喜歡女孩子，似乎就被人忽悠了。
樊煙幾次主動找他聊天，難道都是在尋找換親對象？早說呀！早說他就不去想入非非了。
不管怎麼樣，妹妹不能拿來給他換親，就算打光棍，也不會犧牲妹妹。
但凡要換親的人家，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問題。
樊煙沒問題，他和妹妹也沒問題，那有問題的一定是樊煙的弟弟。
“我明天上班時問問她，如果她家裡真的要換親，我會毫不猶豫跟她斷了來往。”邱老四滿眼堅決，“我娶不上媳婦也不能用妹妹去換。”
邱母欣慰：“這就對了，我不管你能不能娶到老婆，想讓我用女兒去換，打死都不會同意。”
陳風笑著附和：“是，我也不同意。九妹心靈手巧，每個月做手工掙不少錢，她的親事不能隨便。以後老十和老十一的婚事都不能隨便，得好好給她們挑一挑。”
老二媳婦緊跟著：“咱們家的幾個小姑子通情達理，不會跟彆人家的小姑子那樣挑嫂子們的錯處，的確該好好尋摸尋摸。”
邱驚雷看著邱老四：“你也彆跟天塌了似地難受，不是你的姻緣，拐彎抹角都會被抹掉。是你的，那個人一直在等你。
巧了，我今天回來，在路上碰到了隔壁村的胡篾匠。他說他女兒胡芳看上了你，讓我回來跟媽說說，要是覺得合適，就讓媒人去提親。”
“胡芳？”邱老四一聽這名字就下意識哆嗦了一下，“那女的厲害的很，上小學時天天打我，她怎麼會看上我？”
邱母聽樂了：“這麼說你認識她？天天打你好啊！以後看你還敢不敢在外邊胡來。
胡篾匠是個誠實可靠的，他媳婦更是綿軟，家裡的幾個兒子都沒跟著學篾匠，全在生產隊出工。
胡芳那小姑娘我見過，長的是不怎麼打眼，但性子潑辣爽利，也講理，我看挺不錯。”
邱老四心裡叫苦不迭：“媽！你彆急著做決定，胡芳很霸道，我怕以後壓製不住她。”
“你壓製你媳婦做什麼？”邱老二踹了邱老四一腳，“隻要講理，來了我們家就不用壓製。三弟妹那麼不講理的一個人，到了我們家以後還不是乖乖的？”
邱老四不敢說話，二哥雖然不靠譜還小氣，有些事也說到了點子上。
他們家的女人，的確不需要壓製，個個心甘情願跟著一起過日子。
胡芳太彪悍，小時候被她打怕了，要是結婚後還跟他動手，他是還手還是不還手？
還手吧！老媽饒不了他。
不還手吧！那豈不是要被胡芳揍一輩子？
想想都可怕。
邱驚雷拍拍邱老四的肩膀：“你也彆害怕，胡篾匠說了，她女兒看上的就是我們家不會虧待兒媳婦。
三弟妹當初鬨那一場，一般人家早就把她給送回娘家去了。我們家沒有，還是大度地接受了她，這一點，讓胡芳很感動。
以後你要是跟她成了，胡芳的弟弟也想學廚師，你得帶他，這是胡篾匠提出的唯一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