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鬨過後,一群人返回黃家,黃老二和他媳婦還在吃飯,崔紅霞有孕,餓得快,每天夜裡都要起夜補一頓飯。

“哥,嫂,親家二哥和親家二嫂,你們也玩餓了吧?進來再吃點?”黃老二說,“都是晚上的剩菜,還不少。”

“不了,我們還要趕回去,今晚茶舍裡有烤羊。”趙西平去牽駱駝。

“爹和娘呢?”黃連正問。

“他們估計是去二哥的茶舍湊熱鬨了。”

“那我們也過去。”趙小米壓著聲說,“二嫂,你們多坐一會兒,等阿寧睡了,我跟他爹跟你們走。”

隋玉不想等,她擔心回去晚了又沒羊肉吃了。

“拿床褥子把孩子裹著,客舍還有空屋,你們一家二口今晚在我那裡過夜。”隋玉說,“小崽過來,把狼皮長袍穿上,回去的時候坐你爹懷裡。”

黃連正見趙小米沒意見,他就去牽駱駝,今年他家買了四頭駱駝,賺的錢都用在買牲口上了,錢花出去時心疼,好在以後不用事事都去借駱駝。

駱駝都趕出來了,隋玉抱起小崽遞給趙西平,他脫下孩子的鞋子給她,直接解開狼皮襖,握著小崽的腳揣進懷裡,免得孩子的腿腳受凍。

趙小米那裡也準備妥當,一群人各自騎上駱駝,隋玉跟黃老二夫婦招呼一聲,騎著駱駝離開了。

路上迎上從客舍過來的人,趙西平問:“怎麼這麼早就要回城?”

“孩子瞌睡了,明年不帶他們來玩了。”

“茶舍裡烤的羊肉還沒吃完吧?”趙小米蒙著麵巾悶聲問。

“我們哪曉得這事,我們坐在門口,看不見前麵的事。”

不止是大年夜,下雪後的尋常日子也有城裡人找過去花二十個銅子買個位置尋熱鬨,一坐就是一天。手頭闊綽一點的人會選擇在廚院買碗湯餅填肚子,更多的人是自己帶餅子過去,晌午時分,客商們去吃飯了,他們湊到火堆邊烤餅子,就著不要錢的熱水吃一頓。不論是自己帶飯還是在客舍花錢買湯餅的,這些人都不是在外吃烤羊肉的主兒。

在這之後,又碰到十來個要去客舍的人,這些人是跳完儺舞,一起約著徒步過來聽口技的。

坐落在荒野上的客舍沉浸在夜色中,客商大多聚在茶舍裡,客院裡沒有亮光,隻有奴仆牽著狗巡邏路過時,才偶見一兩點火光。

而茶舍裡卻是燈火通明,牆洞裡的油盞、飯桌上的油盞都點燃了,圍繞著戲台還有一道長長的火溝,火溝上架著烤羊、烤鹹蛋、烤韭菜、烤魚、烤豬肉、烤駝肉,客商們吃著喝著,聚在一起吹牛拚酒。

庫爾班和安勒招呼著大壯和阿羌上台,快到後半夜了,吃肉喝酒的人被酒氣和肉香熏得腦子混沌,為了避免有人喝多了鬨事,他們上台敲鑼又打鼓,給這些人醒醒神。

“孩子要睡了,我抱他回屋。”趙西平跟隋玉說,“你進去吃點喝點,等小崽睡著了我再過來。”

隋玉點頭,她看見宋嫻了,徑直走

過去說:“稀客啊,你今晚怎麼過來了?”

“你這邊熱鬨嘛。”宋嫻扯著嗓子說。

隋玉向小喜招了下手,等人過來了,她開口說:“給我切幾刀羊肉,要烤得脆一點,烤蛋也拿兩個來,豬五花來兩條,再來碗蜜水和蔥薑水。”

“不喝點酒?”宋嫻問。

隋玉擺手,水送來了,她先喝半碗蔥薑水祛寒。

宋嫻驟然靠近,探究地問:“莫非是有喜了?”

“什麼?誰跟你說的?”隋玉詫異又好笑,“沒有,若是懷娃了我肯定先跟你說。”

“我看你家門口堆了五個雪人,最小的那個不及我膝蓋高,我還以為你懷了。”宋嫻鬆口氣,她提心吊膽了一個晚上。

隋玉愣了一下,待反應過來,她明白多出來的小雪人指定是趙西平的傑作。

“你家趙千戶想要老二了?”宋嫻看她這副樣子也明白了,她哼笑一聲,說:“他在點你呢。”

“不是,我回來就跟他說了,他心裡明白最早也是後年、噢,不,現在已經是新年的頭一天了,老二最早也是明年冬天才來,他估計是心裡盼得緊。”烤羊肉端來了,隋玉接過筷子挾一塊喂嘴裡,掩著嘴繼續說:“他不是暗戳戳搞事的人,就是有那個意思也會私下跟我商量,不會拿到明麵上讓我為難。”

宋嫻心裡的滋味那叫一個複雜,她端起酒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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