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諾時尚使用宋零諾,從來不需要付錢。內部免費推廣,周蘇沒必要來,隻派了攝影攝像跟著宋零諾。從ar虛擬試穿,到單品靈感及街頭文化的“scantolearn”,到通過完成任務來獲得可消費的虛擬社交貨幣,到數字背景迷你影棚,到創意空間內的數字展品,再到可互動式的數字大屏外立麵……宋零諾一個不漏地體驗、記錄、拍攝。
火速完成後,宋零諾飛快地收拾隨身包,準備離開。
劉辛辰攔住她,“我麻煩你敬業一點可以嗎?今天你一整個就像是沒有感情的行屍走肉,太敷衍了。這個,這個,還有那個,你再重拍一遍。”
宋零諾低頭看手機時間,“我來不及。”
劉辛辰知道宋零諾在著什麼急。“適應性時尚”的一期服飾即將於九月十日正式上市,宋零諾最近一個月的心思全在這上麵。劉辛辰不忍心潑她冷水,但還是要提醒她分清輕重:“剛才見闌總,你看她過問‘適應性時尚’項目了嗎?老板們的目光現在全在這家店上,你覺得你的主要精力應該花在哪裡?”
宋零諾說:“該做的旗艦店內容我會做好的。”
劉辛辰說:“一個項目的成敗不是你一個人能決定的,這個道理你懂吧?”
過去的兩個月,“適應性時尚”項目相關的各部門從多角度充分驗證了一個對內的政治意味大於戰略高度、對外的公關影響大於生意價值的特彆膠囊產品係列,是有多麼不配得到核心業務團隊的重點對待與積極響應。且不提各部門主要放在該項目上的都是最junior的員工,就說新係列上市的各項基本準備工作,也都在推進過程中紛紛縮水。
為了讓該項目離“成功”更近一步,宋零諾作為項目的總體協調員,每天在公司樓上樓下地跑,請教完這個請教那個,求完這個求那個。她的很多行為在劉辛辰眼裡簡直連職場尊嚴都不要了,比如說培訓部門沒有人力編寫詳細的產品fab介紹,宋零諾就自告奮勇來寫,為了寫這個培訓資料,她又買了禮物去求原先在商品中心的老領導趙悅,請趙悅教她nsur-facg的產品介紹話術;等宋零諾埋頭苦乾數夜,寫完培訓資料,發出去給渠道團隊後,電商的人一看覺得不錯,問宋零諾能不能再做一套給品牌線上客服的q&a,宋零諾又答應了,繼續熬了兩個晚上幫電商做好了顧客谘詢的客服回答話術;各團隊聽說後,沒時間處理的項目瑣碎工作就都來找宋零諾,視覺陳列的人說幫忙改個門店陳列指引,物流中心的人說幫忙追蹤一下貨品的到店情況,商品分析的人問上市後的每周售罄率和庫存周轉報表能幫忙做一下嗎,就連本部門戰略團隊的人也來問上市後的projectrecapreport能不能也請宋零諾準備幾頁。
這些要求,宋零諾統統都答應了。她不是不會在工作中“sayno”,她隻是強烈地希望這個項目能夠成功。最起碼,這些瑣碎耗時的工作是宋零諾努力努力、熬一熬,就能做出來的——不像7az的紀錄片。
曆時幾個月,從7az首次踏上賽場,到union戰隊在本屆全球賽止步十六強,這是一段和電競毫不沾邊的、極具爭議的選手職業生涯橫截麵。拍攝過程幾經坎坷,白川不做行活,臨近約定好的交片日期還沒辦法交,ken急中生智,請白川把原本計劃的一部四十五分鐘的紀錄片改為三集十五分鐘的紀錄短片,趕在交片日期先交出第一集。然後他又和劉辛辰商量調整原先的宣傳投放策略,按照三個波段來做三輪投放,每輪中間隔兩周。劉辛辰很不滿,說這是追劇呢?追劇也沒有兩周才看十五分鐘的道理吧?然而吐槽歸吐槽,該妥協的劉辛辰也隻能妥協。白川的拍攝進行到現在,隻差最後一個關鍵部分:7az一直不同意的去她家裡采訪她媽媽。
劉辛辰的提醒隻是提醒,並不能真正阻攔得了宋零諾。她看著宋零諾背起包,“你要去找7az嗎?你這次又想了什麼招?”
宋零諾不能回答,因為她自己都沒什麼底氣。這是最後一次,如果這次還不行,她就會一起加入勸說白川放棄的隊列之中。
到union基地,宋零諾熟門熟路地先去員工食堂吃飯。麵檔的阿姨一邊煮麵,一邊和她聊家常,宋零諾現在已經連阿姨的妹妹在老家有多大的宅基地都一清二楚。阿姨煮完她這碗麵,又接著煮下一碗麵,還和她身後的人打招呼。
宋零諾連頭都不用回,她的嗅覺比任何提醒都靈敏。事實上宋零諾也不需要被提醒,因為時間是她計算好的,管寧就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麵檔。
全球賽打完,戰隊進入休賽期,但管寧不休息,7az也沒回家。兩人每天的直播背景都還是俱樂部。不忙賽訓的管寧比較好溝通,作息也比較正常,宋零諾幾次在微信上找他說工作的事情,他都給予了及時且可靠的回複。
但也僅限於此。宋零諾天天看他直播,不再掏錢打賞,在工作以外,她似乎也沒什麼能和管寧交流的事情。隻是稻梗的氣味一次比一次濃鬱,現在已經發展到宋零諾隻是看著管寧直播打遊戲、聽他直播時說的話,也能聞見若有若無的苦且清香的氣味。
這是
第二回,宋零諾拋開邏輯和道理地做出認定:她應當擁有不講道理地捍衛自我欲望的完整權利。
至於對方是否認同,宋零諾不想思考。
阿姨給碗裡舀了兩勺湯,把碗遞給管寧。管寧看一眼在一旁磨磨蹭蹭地加調料的宋零諾,隻能站著等她先加完。宋零諾加完蔥花加香菜,加完香油加芝麻,加完辣椒還加豆豉——管寧看不下去了,開口:“你老家吃麵不是這樣吧。”這麵被她搞得還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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