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一個成年人早已定型的價值觀難如登天。黎桃從不期待許宗元能有本質的變化,不隻許宗元,任何男人都如此。黎桃懶得理會許宗元心裡究竟怎麼想,隻要許宗元在季夏手下工作一天,他裝也要裝出儘力消除性彆偏見的樣子來。
兩人到小會議室,關起門。
黎桃開門見山:“我有事找你商量。”
正巧,許宗元也有事找她商量,“你先說。”
黎桃說:“我希望你和我聯手去pitch老板,讓她考慮公司內部合夥人製度。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了。”
季夏缺錢,公司缺錢,與其從外麵找錢,不如讓核心管理人員出資入夥。黎桃不想隻做高級打工人,她想當公司的股東。
許宗元說:“我以為你對alicia忠心耿耿。”季夏要東,黎桃從不向西,他此前提倡民主化決策,根本得不到黎桃的響應。
黎桃說:“這和忠心是兩碼事。”跟一個對的老板當然重要,想方設法地最大化個人事業的收益也同樣重要,“你不是想要民主嗎?這是‘走向民主’的最好機會。”
這話說到許宗元的心坎上了。他沒告訴黎桃,他想找她商量的正是同一件事——雖然兩人各自懷揣著截然不同的目的。許宗元點頭,“好。”
他如此痛快,反倒讓黎桃懷疑提防,“你是真心相信這家公司的長遠發展和成長?”全公司上下對季夏每一個重大決策最不信服的人,非他許宗元莫屬。
真不真心,重要嗎?許宗元十分迫切地需要民主,這才是對他的工作最重要的。他說:“我隻要求退股條款足夠公平。”
讓季夏分錢,容易;讓季夏分權,不可能。許宗元這輩子沒見過像季夏這樣對集權和獨裁無比堅定的女人。麵對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和黎桃連續商量了兩個晚上,擬定了一套話術。
第三天上午,兩人一起去找季夏。
去pitch一個最擅長pitch彆人的老板,黎桃和許宗元做了充分的準備,怎麼開場,怎麼分工,怎麼動之以情,怎麼曉之以理,怎麼表達忠誠,怎麼示之以利……每句台詞都無可挑剔。
季夏喝著保溫杯裡的熱水,從頭到尾沒打斷黎桃和許宗元的任何一句話。等到兩人把能說的都說完了,她才開口:“我聽到了。”
黎桃直覺這不是個樂觀的信號。
果然,季夏說:“很遺憾,你們來晚了。”
許宗元皺眉,“你從外麵找到錢了?”從哪裡找錢能找得能這麼快?他看向季夏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陳其睿嗎?
季夏打量兩人的表情,有些信息她並沒有向下屬披露的義務,但她選擇讓信息透明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