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聽到男人說:“沒道具給你用。”
宋零諾還沒回應,就聽到男人又說:“如果你一定需要,用我。”
純白色的布景板前,宋零諾跨坐在男人身上。她產生了一種她才是這間攝影棚的真正主宰的幻覺。
男人的眼神仍然很犀利,宋零諾伸手覆上他的雙眼,遮住這道一直壓迫她的目光。她低頭,半長的黑發掃上他的右臉。她聞到了他身體的氣味。像稻梗,苦中透著一丁點清香。
在用指尖順著他的臉龐一寸接一寸地摸下去的過程中,宋零諾的靈魂飄起來,盤旋在她頭頂,俯視她,質問她:你是為了一張卓越的商業廣告成品?是為了完成任務得到以後做模特的賺錢機會?還是隻為了能夠有一次機會主宰這個讓你飽受拍攝煎熬的男人?
宋零諾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身體的熱度。他胸腹處的肌肉隔著一層衣料,被她反複地按按摸摸。她垂下目光,用保留的理智詢問被使用者的尺度:“我能再往下摸嗎?”
“不能。”
宋零諾聽見有人這樣講。但她還是將手向下移去。
幾乎是同時,她分置於他胯部左右的大腿就被男人用雙手握住了。他的拇指以近乎溫柔的力量,隔著衣物摩挲她腿根處的印字。
那一刹那,宋零諾出竅的靈魂回到了小時候。一望無垠的稻田中,她的雙腳陷在潮濕泥濘的淺水層,赤褐色的泥土又粘又膩。她彎腰,伸手抹掉泥土,一抬腿,那些赤褐色的泥變成了清甜紅潤的西瓜水,順著她的雙腿一路向上湧,灌透了她整個人。她被這樣濃烈的甜窒住,幾乎無法呼吸,可轉瞬間,西瓜水又變成了鮮血。
血沿著她的腿根之間向下流,奶奶的聲音響在耳邊:不怕,不疼,我的娃來月經了。
宋零諾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流下的眼淚。
在靈魂回殼時,她察覺到自己的下巴被兩根很硬的手指捏著,她聽見男人在講話:“就是這個狀態。現在進拍攝。”
叫收工後,曾霧打電話給薑闌:“三號棚今天下午的監控記錄,需要你找物業調出來銷毀。”
薑闌在那頭很無奈:“我知道了。”搞創意和藝術的人,時時刻刻都能為創意和藝術獻身,真的很給人找麻煩。
曾霧叫助理將最後一組片子的小檔圖片單獨拷貝給他。他瀏覽一遍,挑了一張,微信傳給梁梁看。
梁梁今天在外地,沒辦法來跟片。她坐在酒店床上,看著手機上曾霧發來的小圖,罕見地失語了。
年輕女人穿著她設計的連體褲,既滿足,又痛苦。滿足是內發的滿足感,痛苦也是內發的痛苦感。
過了半天,梁梁才給曾霧回複:“我就說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