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主沒有說話,以他的閱曆,知道沒有人敢這麼稱呼自己,而且還見麵不跪,這自然不是少郡城之人。“正是,還不知道兩位找我有何事?”想了想,白城主還是回答了她。接著,一雙眼睛來回掃視著秦歌,他總覺得此人有些麵熟,似乎在哪裡見過。秦歌看著他。這就是外公嗎?那個讓娘和爹十二年未曾謀麵的老人?真陽六重天。“我是京都神捕司之人,趙雨萱,來此調查血海公子一案。”趙雨萱取出令牌放在桌上。當聽到這句話,白城主內心複雜,緊接著麵帶恭敬之色,京都神捕司在外麵仿若天子親臨,他不敢怠慢,論朝廷等級,還在他這個城主之上。“趙姑娘,老朽先前不知您來自京都,還請海涵。”“設宴,好好款待趙姑娘!”白城主吩咐身邊仆人,旋即疑惑的看著秦歌。趙雨萱仿佛明白他的意思,說道:“至於秦公子,乃是我的救命恩人。”“兩位裡邊請。”白城主說道。二少爺看著爺爺對他們如此恭敬,就連自己臉上的傷都來不及問,這讓他越發生氣。“爺爺,這兩個惡徒欺辱孫兒,還請爺爺打死他們!”二少爺委屈的望著白城主,希望自己的爺爺如往常一樣護著自己。然而迎來的卻是一聲清脆響亮的巴掌。房間內靜的出奇。過了片刻,白城主望著自己的孫子,冷聲道:“畜生!兩個惡徒?你是想讓我死嗎?”“我隻說一遍,跪下道歉,我不管你有什麼委屈,我數三聲,若不跪下向他們兩位道歉,今天我親自殺了你。”話語極冷。二少爺呆在原地,這時一名婦人從後麵跑了過來,拉著二少爺,直接按在地上。這是他娘。白城主臉色才好了很多,他實在不敢招惹京都神捕司,打拚了多年才坐到城主之位,若因為孫兒這幾句話引得上麵大人物不高興,那可真是得不償失。美婦人麵露驚恐,隻怕真的殺了二少爺,在白家這些年,她多少也明白這個公公的處事方式。二少爺呆了片刻,聽到耳邊娘的話語,顫著音說道:“是我錯了,對不起。”白城主笑道:“讓兩位見笑了,我這不成材的孫子就會惹是生非。”隨著白城主進入內廳,坐落之後,白城主說了些客套話。趙雨萱聽不進去,她來是查血海公子一案可不是來寒暄家常的。“血海公子,老朽早有耳聞,他本是少郡城雲雨樓一名小廝,十二歲那年不知在何處修習的功法,現今危害我少郡城有十年之久,老朽和他交過一次手,然後躺在**有一月有餘,唉,他實力的確強大,目測是七重天高手。”趙雨萱一愣,旋即喃喃道:“七重天嗎?”不知怎的,她聽到這些話,小臉漸漸煞白,秦歌看去,總感覺她有一種無力,還有絕望。 莫非有什麼緣由?“趙姑娘?”“趙姑娘?”看著發愣的趙雨萱,白城主叫了她兩聲。“額,不好意思,你繼續說。”白城主這才歎道:“血海公子行蹤詭異,我少郡城貌美女子都被他擄去,不知道現在落得如何慘境。”“這個狗賊!”趙雨萱美眸噴火,想到妹妹趙婷婷一月之前外出沒有回家,然後神捕司收到一張信封,人在少郡城血海公子之手,說讓她親自前來帶她妹妹回家,這才路上遇到枯月道人,之後被秦歌所救。秦歌聽著他們的談話,知道了大概經過,原來這血海公子喜愛貌美女子,專乾喪儘天良之事,重要的是,血海公子修為在真陽七重天,所以這倆人眉頭緊鎖。白城主憂慮的有點多,歎口氣說道:“實不相瞞,老朽的小女兒白若雲被這血海公子看中,老朽最近也在發愁這事,七日之前那血海公子送來一張信,算算日期,還有三天將要來提親。”說完這些,白城主一瞬間老了幾十歲一樣。聞言,秦歌握著的酒杯刹那間粉碎!“秦公子你怎麼了?”倆人望著淡然的秦歌。“沒事,不小心捏碎了杯子。”秦歌提起酒壺,換了個杯子,倒了一杯酒,看著白城主,問道:“白城主,您的女兒要被這血海公子娶走,您願意嗎?”白城主苦澀的說道:“秦公子真會說笑,那血海公子何其暴戾,我這小女兒若雲要落入他手,真是老天無眼。”“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不同意這門如強盜一樣的娶親,我這白府頃刻之間便可化為灰燼。”“所以你要把你女兒嫁給他?”秦歌冷笑,心裡漸漸有殺機浮現。“這不也是沒辦法嘛,犧牲若雲一個,護我白府一家。”白城主喝了一口酒,語帶惆悵。秦歌隻想現在一掌拍死他,這所謂的外公根本沒有人味,說到底他還是為了他這個城主府,為了城主府就可以犧牲自己的女兒?趙雨萱也是麵露鄙夷,起身道:“現在給我們安排兩個房間,三天之後我要會會這個血海公子,雖然我隻有二重天的修為,可是我不會像你一樣妥協!我妹妹被這血海公子擄去,我從京都一路趕來,是為了救她!我希望你把你女兒當做人,而不是東西隨意交易!”說完這些,倆人並肩而行,留下失魂落魄的老人。“我錯了嗎?我用這麼多年才坐上這個位置,難道因為一個女兒就要放棄這些嗎?不,不可能!”白城主喃喃著,他坐在那裡,眼神泛著掙紮。這世上有一種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趙雨萱算是這種人。可在有些人眼裡這就是愚蠢,甚至可以說是自不量力。當然,白城主就這麼認為,所以他明知山有虎,不向虎山行。不得不說這種人不論在哪裡活的夠長,也活得夠久,失去的無非是人性的光輝。秦歌知道,從那一刻起,趙雨萱這個女子值得被他記著,在爾虞我詐的太昊大世界沒有人能有他明白何謂世道險惡,尤其這修煉界,她能為了自己妹妹蚍蜉撼樹,這點讓他很敬重。起碼,這女子有血有肉。倆人走到外麵,趙雨萱笑道:“我記得,公子是要見白城主,可是剛才為什麼不表明來意呢?”“不到時候,早點歇息吧。”秦歌淡淡的說著,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趙雨萱好奇的打量著他的背影,這個少年仿若有大霧遮掩,讓人看不清他的本心。深夜,繁星點點。廂房內,靠著窗口,美婦人眼神哀愁的仰視天穹明月。皎潔月光灑落在她身上,平添幾分孤寂。“此生終究是我負了你,隻希望來生我不要生在白家。”她眼眶紅了,淚水滴滴落在畫上,如果秦歌在,一眼就能看出來這畫的是秦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