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前的老黑,一點都沒有變。一頭標誌性的蓬鬆亂發,雙眼犀利無比,宛如真正的黑無常一般。但見,記憶中的畫麵,模糊不清。很明顯,沈辰用生命執著想要找回這段記憶,這段本就隱匿在他腦海深處的畫麵。“這應該是母親當年無奈離去前,下意識留給我的東西,隻不過母親為了保護我,又強行封印了這段記憶!”渾身是血的沈辰,此刻終於明白為何自己識海深處會藏著這段記憶。因為,自己母親太過強大,強大到令人窒息,強大到令人無力!沈辰知道,現在的自己,距離母親的境界還有很長的一段路。撲通!刹那間,模糊的畫麵中老黑畢恭畢敬,單膝跪在那抹女子身影一畔。畫麵無聲,沈辰再度睜開一雙血眸,讀取唇語!“仙主!”沈辰下意識讀出這兩個字,下一刻他整個人愣在原地。仙主!無聲默語兩個字,令得沈辰整個人識海再度一顫,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血眸所見!“母親竟然是仙主!這個世界真的有仙!!!”沈辰恍然大悟,四周地火結界令得這段珍貴畫麵中的老黑無計可施。子獸麒麟設下的結界,老黑無法破開。“糟了,少主似乎提前破開了仙主當年,留在他識海深處的記憶!”老黑心中驚懼不已,雙眼圓睜。“母親?!”下一刻,結界中的沈辰留下清淚,頹然跪倒在夜空中,仿佛眼前佇立著明月心。那一刹那,明月心留給沈辰一個側麵,一抹看不清模樣的背影。雖是側麵,但是沈辰卻知道當年的母親絕代風華,宛如九仙嫡女下凡。僅是側麵,就留給沈辰一世的畫麵。“如此鐘靈毓秀,母親當年何等遺世獨立,便宜老爹究竟走了什麼狗屎運?”沈辰喃喃自語,說出一句令得沈縱橫差點崩潰的話語。十九年前的沈縱橫,乃是落月狂人,沈家的家主,臨淵第一邪少。此刻落在沈辰嘴裡,確是如此不堪。這是沈辰第一次,見到母親明月心的模樣,跟他夢裡幻想出來的場景很像。甚至這一刻,沈辰眼底第一次淚中帶笑,他第一次感覺自己不是孤兒。他不是孤獨的孤狼,沈辰感覺自己渾身被一股暖意包容。“母親,我一定會找到你,實現你的夢想,讓你和便宜老爹團聚。”“雖然便宜老爹比母親你弱了太多,但是便宜老爹的確深愛著母親你啊。”“要不然,便宜老爹根本不會撇下我和菱兒,我不恨他,隻怨他。”腦海中的母親麵前,沈辰終於肆無忌憚的直抒胸臆。這個孤獨的妖孽,第一次在自己記憶畫麵前,**心聲。“老黑,便宜老爹,母親,當年的他們如此和諧,雖然貌似老黑並不待見便宜老爹,但是真的很美好。” 沈辰緩緩擦拭嘴角的血跡,這血流的,值了!“不管是母親還是便宜老爹,抑或老黑強行封印了我的記憶,都是為了保護小辰,但是我今日必須找回來!”“再開!開!開!”陡然間,沈辰心中的倔強和執著再一次暴露人前。結界外的麒麟,此刻完全動容。“看來吾主心中的執念,真的太深了。”麒麟苦笑不已,跟在沈辰身邊將近兩年,子獸麒麟見證了沈辰崛起的全部。“識海頓開!!!”轟轟轟。下一刻,沈辰再度執拗的一直侵入自己識海深處,永不停歇。這奇葩的一幕,令人心懼。沈辰強行侵入自己識海深處,強行撬開明月心設置的封印。這等同於,一名王武七重武者,強行撬開一個仙子設下的禁製。異常危險!輕則重傷,重則灰飛煙滅。沈辰完全無視可能隕落的微笑,隻為了多一點,再多一點關於雙親的畫麵。十九年了,沈辰前麵十五年跟沈菱相依為命,孤獨慣了。過去四年,沈辰為了尋找到雙親的下落,幾乎逆天而為。斷斷續續的畫麵,再度跳躍閃現。最關鍵的那個血淚之夜,明月心似乎設下了強大的禁製。沈辰驀然間看到零碎的畫麵,這些畫麵根本不可能接著上一段。零星的畫麵,再度斷片的閃現沈辰眼前,此刻畫麵中隻剩下一抹孤影。一個模糊的背影,倒影沈辰眼前。這抹孤影滄桑無比,一如沈辰幾年前在靈霄宗最後見到的三百酒壇。孤影遠處,滂沱大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雷雨之夜,血淚之夜。玄武以北的北方,沈辰四年來一直看向的地方,此刻這抹孤影同樣望去。“發生了什麼!!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中間刪掉了如此多畫麵和片段!!!”陡然間,沈辰隨著腦海中沈縱橫一樣,竭力咆哮。這一段記憶憑空沒了,而且是最重要的那一段。沈辰最想知道的乃是,當年雙親為何離奇失蹤,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母親,一定是您對吧?”沈辰苦笑一聲,瞬間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明月心若是鐵了心,想要封印當年那個血淚之夜的真相,無人可破。畫麵中的老黑,同樣不在。“小辰不信了,給我破!”沈辰再度爆吼一聲,依舊倔強想要探查自己識海的深處。這個妖孽篤定,母親一定將這段記憶封印在自己識海深處。噗嗤!噗嗤!噗嗤!三息時間,沈辰仰頭噴出幾口鮮血。太過勉強了。百息時間,令得沈辰已經力竭。渾身千瘡百孔的沈辰,終究難以為繼,頹然倒下。這個妖孽,倒下的瞬間腦海中依舊閃現一抹人影,劍仙明月心。“母——”親字未落下,沈辰不甘心閉上了雙眼。颯。下一刻,麒麟睡覺解開地火結界。咻。一抹火光閃現,麒麟瞬間載著力竭的沈辰消失在虛空。嘀嗒,嘀嗒,嘀嗒。麒麟載著沈辰消失的瞬間,虛空中安靜發出滴嗒聲。那是血,鮮紅的血液。血液未乾,流血的主人已經被子獸麒麟載著俯衝進了一畔的龍琉幻海。咻咻咻。沈辰消失的瞬間,地麵微微蠕動。不多時,一抹身影突兀的閃現地麵,正是一頭蓬鬆亂發的老黑。“少主,你終於知道了十九年前仙主留下的線索麼?”“如此看來,少主似乎知道了什麼?隻不過仙主的封印,對於此刻的少主而言,太過勉強了一些啊。”暗夜中,一抹身影很快鑽入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