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色剛蒙蒙亮,邵凡就再次推開了封利的房門。“等一下,馬上就好。”早已氣窗的封利和邵凡打了聲招呼,把剩下的幾式鍛體術做完,這才走到水盆旁,一邊用濕毛巾擦著臉上的汗水,一邊用調侃的語氣對邵凡道:“已經醒酒了?”邵凡露出一絲尷尬的表情,其實他昨晚沒喝多,隻是每次見到風華正茂卻孤身一人的母親,他就會感覺胸口堵的難受,所以才借著酒勁胡說八道了一番,如今回想起來十分的懊悔。身為人子,說出那種褻瀆母親的話,確實有些大逆不道。“看來咱們哥倆都不善酒力,以後可不能這樣貪杯了。”封利將毛巾擰乾掛好,又把挪動的桌椅歸位,點了點太陽穴對邵凡道:“我腦袋現在還疼呢,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忘得一乾二淨,徹底斷片了。”邵凡自然明白這是封利在暗示自己,權當昨晚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不由得感激的笑了笑,岔開話題道:“師弟一直在堅持做鍛體術?”“也不是每天都如此,忙起來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哪還有精力做這種耗費體力的事情?”封利感慨了一句,隨後向邵凡建議道:“三師兄有時間也可以多做做鍛體術,這東西不僅在體武境有效,哪怕是達到了神武境,閒暇時練一練也大有裨益。”這時有仆人敲門,說是主母傳話過來,請少爺和他師弟去後堂吃早飯。也許是因為昨天的話題太過禁忌,邵凡一時間不好意思麵對母親,便讓仆人代自己向母親告了聲罪,把早飯送到房間裡來,和封利簡單的對付了一口。吃完飯兩人又天南地北的閒聊了一陣,見時辰差不多了,換下有些紮眼的通天宗標誌性長袍,起身離開邵府,奔往了角鬥場。既然要仔細觀摩,他們沒有訂購包間,而是買了兩張最前排的票,這樣可以把場中的細節觀察的更加清楚。進入場內坐定,封利掃視了一眼空****的看台,對邵凡道:“今天咱們隻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坐在這裡認真的看,看場中的參賽者是怎樣作戰的,尤其是體型相差較大的兩個人,他們都使用什麼方法來揚長避短,並如何尋找對方的漏洞。”角鬥場到下午的時候才會變得熱鬨,現在沒什麼觀眾,組織者自然不會安排強大的武者登場,戰鬥場麵看上去十分的無趣,與其說是角鬥,都不如說是打架。可也正是因為參賽者受到實力的限製,無法在境界上碾壓對手,便把各種戰鬥技巧發揮得淋漓儘致,對邵凡這種隻會打和平拳的人來說,反而幫助更大。一上午觀看下來,邵凡連呼過癮,不過當封利提到下午讓他親自上場感受一下時,邵凡卻把腦袋晃成了撥浪鼓,說自己還沒有做好準備,過兩天再說。 封利也隻是逗逗他,畢竟邵凡不是角鬥場所屬的武士,他要登場,必須提前與鬥獸場方麵打招呼,在大門外掛起約戰牌,而一個實力相當又願意接受挑戰的人,並不是那麼容易碰上的。根據自己在碣石角鬥場的經曆,再結合九號衛城的實際情況,封利覺得就算邵凡現在掛出約戰牌,一天之內也很難有人應戰,除非是提出高昂的賭注,也許才能引起更多人的興趣。未時過後,換算成地球現代計時法也就是下午三點多鐘,天上的太陽變得不再火辣,鬥獸場的觀眾人數開始逐漸增多起來。此時場內的對戰雙方也不再局限於靈武境之下,破武境、界武境,乃至聖武境的選手開始粉墨登場,戰鬥場麵也變得更加絢爛華麗起來。“重點觀察他們對戰技的應用,以力破之雖然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敗敵方法,可在很多勢均力敵的戰鬥中,靈活多變才是取勝之道。”封利向邵凡講解著每一場對戰,武者哪一招屬於技巧的延伸,這樣會起到什麼樣的效果,又會對戰局起到怎樣的影響,事無巨細分析的極為透徹。作為一名聖武境的強者,其中的很多道理邵凡也是知道的,卻因為臨戰經驗的嚴重缺失,對其一知半解,如今聽到封利的講述,頓時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封利正在給邵凡細心的講解,右肩膀突然被人碰了碰,隨後一個尖酸的聲音響了起來:“喲!說得頭頭是道,聽著像個大高手呢!既然這麼有能耐,怎麼不進場裡去比試一下,讓大家看看你到底有幾斤幾兩?”師兄弟兩人回過頭,就看到他們身後坐著一個滿臉疙瘩的青年,正一臉鄙夷的看著他們兩個。封利的神色陰沉下來,這青年不僅言語刻薄,更是抬著腿,看樣子剛才是借著後排稍高的位置,用腳底踩了自己的肩膀。邵凡顯然認識對方,在發現封利有暴走的跡象後,抓住他的手臂,搖著頭輕聲道:“師弟,一個潑皮無賴而已,犯不上跟他斤斤計較。”封利看了邵凡一眼,見對方的左肩上也有個鞋印,說明後麵的家夥是用雙腳把他們兩個一起給踩了。平時碰上這種事情,封利是絕對會一拳打回去的,可既然邵凡對身後的青年有些忌憚,他母親又在此處長住,封利不想給他們添麻煩,冷哼一聲後忍了。後麵的青年看到兩人認慫,譏諷的嗤笑一聲:“果然是有娘生沒爹養的東西,連骨頭都硬不起來!”邵凡緊攥的拳頭劇烈顫抖,好不容易才壓下心頭的怒火,對封利低聲解釋了一句:“這小子名叫閆子玉,他父親是九號衛城的城主。”封利翻了翻眼皮,馬蛋!真特麼晦氣!紈絝子弟仗勢欺人,這種情況並不少見。邵凡為了老娘選擇忍氣吞聲,倒也情有可原。不過這種事情落到了封利的身上,他怎麼想怎麼覺得彆扭。好在那滿臉疙瘩的閆子玉隻是嘲笑了邵凡幾句,並沒有更進一步的舉動,這讓封利惱火的心情放緩了一些,摟著邵凡的肩膀把注意力放在場中的比賽上,儘量不再去想剛才倒灶的事情。誰知好景不長,那閆子玉雖然沒有再繼續言語上的挑釁,卻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把瓜子,將嗑下的瓜子皮一個個丟到了封利和邵凡的身上。這下可把封利給惡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