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讓莊誠武比較注意是被被圍在中心的那人,雖然也是一襲青衣,但是穿在他身上卻有莫名的高傲之感。“你們兩個還不過來?莫以為自己是案首與魁首就了不得了,要慶幸你們是生在北都府那個窮鄉僻壤!”一名麵帶傲氣的武者此時大聲嗬斥道。莊誠武仿若未聞,邁著均勻的步伐走了過去。方落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到了那武者的麵前,淡淡的說道:“有何貴乾?”“看到這麵龍旗了吧?”那武者麵帶譏誚看著他,說不定這土包子都不知道這龍旗的來曆。“嗯,我眼睛沒瞎!”莊誠武平靜的說道,卻是令人感覺到有種揶揄之意,立刻就有人發出了幾聲輕笑。那武者心中微微慍怒,不過卻找不到什麼借口。當下隻要壓抑住心中的怒氣,悶聲說道:“那還不快點見過陳元禮公子!”手指一比被圍在中心的青衫文士,麵容帶著恭敬之色。“大家都是案首或者魁首,為何我們要和他見禮?”跟在莊誠武身後的方落不悅的說道。“愚蠢!”武者舌綻如雷喝道,用鄙夷的目光望著他:“元禮公子是燕國第一秀才陳元澄公子的族弟,這麵龍旗便是皇室賜予元澄公子的!”聽到陳元澄之名,方落先是一愣,繼而便不吭聲了!陳元澄才名天下皆知,而且名望極佳,已經被視為燕國年輕一代的文人領袖。而這陳元禮是他的族弟,又可以將皇室賜予的龍旗帶出來,兩人的關係可想一般,而且也說明陳元澄對陳元禮的期望極高。見到方落不說話了, 那武者麵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而這時候陳元禮方才溫文爾雅的開口道:“柯霆不得無禮,大家都是案首與魁首,無分高低。”“元禮公子您太謙虛了,誰都知道我燕國之人,唯有您才有望成為蜉蝣七傑之一,為國爭光,我們餘下之人,能作為您身邊的一片綠葉就心滿意足了。”這時候另外一名武者也有討好的口氣說道。“過了,過了!”陳元禮含笑擺了擺手,而後對著莊誠武與方落說道:“敢問兩位尊姓大名?”“莊誠武!”“方落!”很平淡的通了姓名,陳元禮見兩人居然沒有納頭就拜的趨勢,心中微微有些不滿。“本公子先給你們來個下馬威,繼而又這麼一副禮賢下士的摸樣,怎麼說都是給足的麵子,兩人也不知情識趣點?”“我們燕國人數比其餘的六國少許多,曆年來蜉蝣之戰都是墊底。元禮公子今次願意犧牲自己的速度,帶領大家一同闖這蜉蝣九重天,將我燕國的排名往上挪一挪!這是何等的胸懷,所以我提議,在此地的一切收獲,都統一交給元禮公子來共同分配,諸位以為如何?”這時候那叫柯霆的武者朗聲說道。 龍旗下的人已經有了六十餘人,隻有少數的人還沒有到達此地,這時候聽到柯霆說話,許多人都露出了不滿之色。大家都是一樣的身份,憑什麼拿到東西都要上交給你?不過這柯霆似乎已經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冷笑了幾聲又說道:“大家恐怕心中都不甘願吧?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若是孤身或者幾人一起上路,遇到了他國的武者,可能很快就要出局離開此地了!”“是啊,既然可能什麼都得不到,何不在元禮公子的帶領下一起前進,這樣大家獲得天材地寶的機會何止增加數倍!”另外個武者也大聲說道,而圍在陳元禮身邊的不少人都紛紛附和。“此事並非強製,大家可以選擇與我們一起麵對敵人,也可以選擇自己離去!”陳元禮的聲音翩然如君子,溫潤無比,與他的外貌十分契合。“元禮公子乃是文宗陳家子弟,我燕國年輕一輩的天才人物,我柯霆唯他馬首是瞻!”“我也是!”“我亦然!”一時之間,十幾名案首與魁首都紛紛表態,這都是陳元禮早就收服之人,而且多是燕國京城之人。十多人齊表態,這一份聲勢自然頗為驚人!原先有些搖擺不定之人此時都感覺到陳元禮大勢不可違,也都默然同意了。雖然此地每個人都是一府的天才,可是大家都是天才,也都泯然眾人了。而陳元禮,擺明比所有人都要優秀,所以在這蜉蝣之地以他馬首是瞻,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情。人類,本身就是喜歡依附於強者的存在,自古皆然。陳元禮臉上的笑意更甚,臉上的表情更加的溫潤如玉,簡直就好像是一個濁世翩翩佳公子。他右手微微抬起,柯霆等人頓時很應景的安靜了下來,有種一呼百應,言出法隨的味道。“大家都是燕國的精英,未來可能是文學士、文儒甚至封聖,所以我們更應該相互護持,互相愛護!”陳元禮的口氣很不錯,也很能打這種煽情牌。莊誠武冷眼看著他表演,發現也有三四個人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並沒有陷入陳元禮編製好的美妙未來之中。在陳元禮的描述下,他們若是能夠同心闖過蜉蝣之戰,未來成為舉人、進士,翰林、學士,一直到成聖那是一股多麼強大的力量,甚至可以站在整個人族的巔峰。實際上,秀才案首與武秀才魁首雖然可稱作精英,可是年輕都是很輕,除了那些大世家的子弟之外,許多都是被人一哄就忘了東南西北的家夥了。燕國為何年年在蜉蝣之戰都是處於七國墊底,便是因為唯一的半聖觀滄海乃是新聖,國力衰敗導致聖院每年的資源逐步減少,連帶著每一個階層的精英人數都劇減。就以北都府為例子,百年前秀才與武秀才的錄取人數可以達到兩百餘人,可是現在卻連上百都是不可能的事情。那再往上,舉人、進士、文武學士等等更高的階層,人數更是少的可憐,而想要增加這些階層精英的人數,便需要有更多的資源,進入聖院和各種試煉之地的名額更多一些可以。可是想要這樣,就必須有足夠的精銳擺脫墊底的位置,等於是個惡性循環。陳元禮之所以一開始就把龍旗給拿出來聚集人,說白了很簡單就是想找炮灰。蜉蝣之戰,每一個國家之人如果抱團一起戰鬥,這肯定不是眾聖的意思。所謂蜉蝣七傑,強調的便是個人的能力,而非團隊作戰!尤其是七國之中兩強秦楚二國,眾聖世家眾多,根本不可能同燕國一樣,拿個龍旗就可以招攬大部分人。陳元禮一番堪稱是慷慨激昂的話語,令不少人都好像打了雞血似的,慢慢興奮了起來,臉上也多了幾分向往之色。“好了,如果誰還想走的話,請自便吧!不過我話說在前頭,誰辜負了燕國,就休想再得到諸位同年的援手!”陳元禮沉下臉緩緩的說道。這話不可謂不重,本來有幾個想獨自去闖闖的人頓時止住了腳步。轉眼間,氣氛就變得十分安靜了,似乎所有人都失聲了一般。莊誠武安靜的轉身,朝遠處走去。方落沒有絲毫猶豫的跟在他身後離去。他們可是見識過莊誠武武技的強悍,再加上他能做出涼州詞這樣的戰詩詞,還有什麼比跟著莊誠武更安全的?那個陳元禮滿嘴高大上的詞句,可是當真以為彆人是傻子,不曉得他想找大量的炮灰成就自己蜉蝣七傑的地位麼。“你乾什麼去?”柯霆見到莊誠武的舉動,頓時眼皮一跳,大聲吼道。“時間寶貴,我沒空在這裡聽一些廢話!”莊誠武頭也不回的說道,轉眼間便帶著方落走遠了。“元禮公子,抱歉了,我也打算自己闖一闖,看來多年寒窗苦讀到底在天下人之中能排到哪一個層次!”陸續又有七八人離去,陳元禮雖然臉上含笑,不過心中卻對莊誠武恨到了極點。但是他話說在了前頭,此時非但不能動怒,還要維持這種良好的君子形象,否則先前做出的一切努力都化作烏有。等人陸陸續續走了一些,陳元禮才開始清點人數,一共是五十三人,也等於是糾結了燕國大部分的精英了。剩下那些人,不是文儒世家的子弟,便是寒門中的天才,基本沒有一個是平庸案首或者魁首。“元禮公子,那個莊誠武壞我們大事,若是中間遇到了,要不要……”柯霆忽然低聲在陳元禮耳邊說道。陳元禮還沒有回答,這時候就聽一人驚呼了一聲道:“莊誠武,那不是傳聞作出了涼州詞的聖前武秀才麼?”“可惡!”陳元禮心中惱怒,咬著牙不出聲!涼州詞乃是極為出色的戰詩詞,他也學習了!如果對莊誠武心存惡念的話,自身的戰力會被冥冥中的一種力量所消弱。“啊,他就是莊誠武?不過傳聞應該不是真的吧,一個武秀才又那麼出色的文采,恐怕就是翰林與文學士都未必能寫出涼州詞這樣的!”有人難以置信的說道,場麵一時像炸開了鍋似的,難以把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