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日,便是紫桑縣童生集體前往府城的日子。一大早莊誠武與婉君便收拾好了行李。婉君背了一個小包裹,裡麵是她的小衣物。莊誠武的童生玉牌裡麵空間還有,不過婉君說什麼也不肯,俏臉還憋得通紅。紫桑縣衙內,十八名文童與六名武童已經到齊,靜靜的等候著縣令前來送行。文童與武童的比例達到三比一,而且武童的歲數除開莊誠武之外都是二十多歲,很快就年齡達標無望參加科舉考試了。而文童的年齡全部都在二十歲以下,最小的一位才十四歲。麵容俊秀,不過臉上總有一股難以掩飾的傲氣。莊誠武知道這是縣裡世家方家的子弟,和易家一樣主族都在京城。莊誠武的堂弟莊融也在這些文童之列,不過他的目光與莊誠武一觸便立刻躲開,顯然是心虛不已。莊誠武居然成了聖前武童,這是他無論如何都沒有預料到的事情!想到自家父子謀算了莊誠武幾畝上好的良田,他就有些畏懼以後莊誠武會報複。不過再一想,良田都已經到手,一切合乎程序,就這麼送出去心有不甘。而且如今武道式微,聖前武童聽起來威風,可是卻未必比得上自己發展的速度。易少雲赫然成了這一批文童甚至是武童的核心,每個人都儘量的找他攀談,結交。莊誠武與婉君被有意無意的晾在角落中,看起來有些孤單。“真是幼稚的把戲!”莊誠武嘴角一曬,對於易少雲有些不以為然。不過他心中隱隱有些警惕,易少雲原先都敢叫人將自己打成重傷,這一次如果要出手恐怕就是要命的手段。“管他如何算計,我隻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且,縣衙也會派人護送我們去府城,應該沒什麼問題!”莊誠武心中默默的想著。他現在體內的魂氣已經達到了兩百五十,恰好是武秀才的門檻,不過卻沒有形成武魄。易少雲特地推遲考秀才的時間,為的就是爭奪案首的位置!那他現在體內的才氣應該超過了普通的秀才了。假如他能夠凝結出文心,那就是比聖前武童更牛逼的聖前秀才了。“嗬,人都到齊了!”賀明的聲音傳來,人還在遠處,等到最後一個字落下,卻是到了近前。“不愧是進士,這一手縮地成寸的詩詞玩的出神入化!”眾人都羨慕的想著。成為進士之後,一般有兩大基本的技能。一個是縮地成寸,一個是唇槍舌劍。一守一攻,相得益彰,而人族的進士也稍強與魔族同級彆的法師。見過縣尊!”眾童生急忙行禮!做為縣試主考官,賀明與他們等若多了一重座師與門生的關係。“無需多禮!”賀明伸手一揮,童生們的身體都不約而同的被柔和的力量給托起。 莊誠武望向賀進,隻見他朝自己微微頷首,顯然是對他充滿了希望。一番勉勵之後,賀明便令護送的隊伍送眾童生們出發。五名秀才加上三十名兵丁,帶著弓弩武器與足以食用兩天的糧食便上路了。從紫桑縣到府城,步行需要一天半的時間。若是騎馬的話,也需要大半天。不過參加秀才試,不論距離多遠不論是什麼身份,聖院的規定都是必須要徒步行走到達,這也算是一種磨練吧。正常情況下,縣衙是不會派兵護送童生前去考試,隻是因為紫桑縣到府城之間卻是有幾波盜賊,萬一童生了出了什麼事情,縣衙的好日子就過到頭了。所以賀明一口氣派了五個秀才來保護他們,童生與秀才之間的實力,那可是差得遠了。這五個秀才都是年紀在五十左右,考取舉人無望可是實力卻是要超過普通的秀才。平時以在私塾之中為孩童啟蒙為業,偶爾接受縣衙征召的一些任務,倒也其樂融融。其餘五個武童看著莊誠武的目光都不怎麼友善,或許是因他的年齡與聖前童生的名號刺激到了他們。一天的跋涉之後,一行人便到了大羅山的附近。五個秀才低聲交談了幾句,便決定在附近夜宿。大羅山有盜匪,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不過,這些盜匪向來都是打過往商旅的主意,卻不敢冒犯官府。五名秀才也不是第一次接護送的任務,所以此時的神色顯得有些輕鬆。“糟了,我們忘記準備帳篷了!”莊誠武這時候見到許多人都搭建帳篷,一拍腦袋便懊惱的說道。“無妨,我們每次出來都有帶多餘的帳篷,就借你一頂!”一名吳姓秀才正好在旁邊,便笑著說道。“多謝前輩!”莊誠武立刻道謝,他的麵容清秀,給人的第一感覺其實應該是個文道中人。“不用客氣!”吳秀才擺了擺手,便一旁忙碌去了。他應該是此行的首腦,一應的指令都是由他發出的。一行人加起來有五十多,三十名兵丁在最外圍搭設弓弩防備,在中心處有四團篝火被點燃,可以取暖和燒烤煮食。文童們很快便三五成群的分成了兩個小團體,圍著一團篝火互相交流著一些心得。那五個武童卻是互相防備,都坐的遠遠的,這令莊誠武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難怪文道昌盛武道式微,從這抱團的程度來說,根本就不能比!武者更喜歡獨來獨往,單兵作戰居多,一旦有什麼武技都恨不得藏著掖著生怕被人知曉。這要是能給興旺起來才算是怪事呢!“哥哥,就一個帳篷,有點小!”這時候就聽婉君在旁邊說道。莊誠武不由瞅了她一眼,隻見俏臉又紅了,再看看搭好的帳篷,不由便是一笑。帳篷是有點小,兩個人卻也能睡得!不過那樣的話,姿勢就會十分親密了,難怪婉君很不好意思的模樣。“沒事,晚上你睡覺就行了,我守夜!”莊誠武微微一笑,說道。“啊,那怎麼行!你馬上就要府試了!”婉君急忙擺著小手說道。“無妨,也不差這一晚上!”莊誠武笑了笑,話語裡卻是不容置疑。婉君心裡一陣甜蜜,不過又有些惶恐:“哥哥他不會生我的氣吧?其實我有什麼好害羞的呢,早晚都要做他的人!”“前輩,晚上我也一起守夜吧!”莊誠武走到幾個秀才麵前,主動說道。幾雙詫異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考生主動要求守夜的,他們還是第一次遇見。“為何?”吳秀才問道。“想多增加一些閱曆和經驗!”莊誠武說道。五個秀才頓時都笑了,其中一人伸了一個懶腰便說道:“年輕人的腦中就是喜歡幻想。既然你要守夜,那我就可以休息一陣!”對於文士來說,身體是精力的源泉,若是身體不濟,就算是才氣再強也沒有多少意義。所以若不是沒辦法,是不會喜歡熬夜的。不過既然莊誠武主動要求,他們也樂得清閒一些。“那晚上就由我們三人守夜吧!”吳秀才也笑了,指著另外一個秀才說道。“咦,莊融沒想到你的詩詞造詣不俗啊,看來這次中秀才是十拿九穩了!”這時候就聽到易少雲十分大聲的讚道。“哪裡哪裡,易公子你過獎了!”莊融討好的說道,那聲音有些肉麻。五個秀才都眉頭一皺,文士愛風骨!像莊融這樣的文童,簡直是玷汙了文士之名。“好了,沒什麼事情都早點休息吧!大羅山是盜匪出沒之地,大家還是多保存點體力和精力!”吳秀才淡淡的出聲說道。易少雲被一夥人奉承的正爽,被吳秀才這麼一說頓時就索然無味了起來。他眼中凶光閃爍,心想著今夜你們幾個還能不能留下性命還是個問題,還牛哄哄的做啥。片刻之後,夜宿的營地上立刻恢複了安靜。隻剩下篝火燃燒樹枝發出的劈啪聲,十分刺耳。吳秀才與另外個秀才都端坐著閉上眼睛,雖然不睡但是卻可以淬煉體內的才氣。三十個兵丁分三班巡視,留下十人守夜,餘下的也進入睡眠之中。“五禽戲!熊戲!”莊誠武也閉上了眼睛,一遍又一遍的在腦中演練著熊戲。石碑上的記載著熊戲的那一行白字忽然在不斷的閃爍著,忽而變成綠色,轉眼又回到白色,循環反複不停。“熊,粗壯魁梧,勇猛剛強!卻動作輕盈,心思細膩!”腦中不斷的有明悟閃現著,莊誠武不知不覺便陷入了奇妙的境地之中。轉眼間,子時已經過去,醜時深夜到來!這是人一天之中最疲倦,精力體力也最低穀的時刻。這個時候,無論是做什麼事情,出錯的幾率都比平時大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