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風眯起了眼,挨個的,細細的打量著他們。 他必須要看清楚這幾個人。 去羊卓!又是去羊卓!算上紮西多吉帶上去那三波,已經四波人去了。羊卓海拔六千多米,號稱人類足跡的終點。一路上凶險重重,很多專業人事想過去都要做好充分準備。平日裡可是一年兩年也碰不到一個人去。這幾天,卻接二連三有人要去。事出反常必有妖。李風絕對不相信他們都是遊客那麼簡單。 參姆東值是個貪財的人,能多帶一個人去,就多收一個人的錢。反正都是跑一趟,何樂而不為呢。 他說:“怎麼稱呼你,貴客?” 李風說:“我姓李。” 參姆東值笑了兩聲道:“李老板,去羊卓來回十五天,每天收兩百塊,也就是一個人三千。你沒有問題吧。” 李風點了點頭。 參姆東值又問另外八個人,說:“各位老板,大家相遇就是有緣,多帶一個人你們同意吧。” 那個短頭發漂亮女孩爽朗的笑著說:“沒問題,反正我們也是網上相約在一起探險的驢友,大家本來就不認識,多一個不認識的人也沒事。況且能見到就是朋友,多個人也能多一份照應。” 參姆東值說:“那大家相互介紹一下認識認識,咱們下午就出發。” 短發女孩率先道:“我姓苗,叫苗淼。三個水的那個淼。我爸說我五行缺水,所以給我取了這個名字。大家可以叫我苗苗。我是個大三學生,暑假出來玩呢。” 今天是七月十九號,的確是假期。 那個高富帥小夥子陽光帥氣道:“我叫肖飛,剛從國外回來,暫時沒什麼工作,跟著爸爸打雜,混口飯吃。” 這話謙虛了,誰都能聽的出來,話裡的意思是他是海歸,來繼承家族事業。果然是個富二代。 那個非主流小夥子輕哼一聲,翻了個白眼,雙手插在褲兜裡,懶洋洋道:“姓夏名天,街頭混混。” 三十歲左右戴著金邊眼睛的男人說:“我是宋景明,西京城鬆石律師事務所的律師。請大家多多照顧。” 那個很灑脫淡定的中年人說:“我姓凡,叫凡柏緣。自己做點小生意。” 李風多看了他一眼,一直以為他是個教授什麼的,身上都是出世的從容淡定,還真沒有商場沉浮練出來的老奸巨猾。這人,要麼隱藏的很深,要麼就真的心機深沉。不簡單啊!絕對不簡單。 個子最高,身材最好,妝化的最妖的那女孩說:“我叫董雪晴,是個模特兼演員。拍過一些有點名氣的電視劇和雜誌。” 她說話的時候媚眼不停飄向海龜高富帥肖飛。 李風微微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哪部電影裡見過這姑娘。更沒有想起來在那本雜誌上見過。 那個最靦腆的姑娘說話了,低著頭,紅著臉,小聲道:“我叫曹若水,畫畫的。” 八個人,剩下最後一個挺著啤酒肚的男人了。他端坐著,喝一口酥油茶,說:“黃葉生,做些小買賣,不足掛齒。” 凡柏緣驚訝道:“原來是黃董,久仰久仰啊!黃董說這話就太低調了。誰不知道你的生意在沿海一代涉及到地產,金融,影視傳媒圈。如果你是混口飯吃,我就真是窮瘋了。” 黃葉生臉色好看多了,微微笑著道:“凡總才是客氣了。” 那個模特董雪晴把目光從肖飛身上收回來,對 回來,對著黃葉生嬌滴滴道:“呦!原來真是黃董,我說剛剛看到怎麼覺得似曾相識呢。咱們有緣分啊,還望黃董以後多多照顧啊,有活動彆忘了我。” “好說,好說。有機會一定找你。”黃董笑著敷衍過去,很顯然,平日裡見過太多這種投懷送抱的花瓶。他望著李風,儼然一副團隊老大的架勢,問道:“年輕人,你怎麼稱呼啊?” 李風一直冷豔旁邊,他仔細的打量著每個人的言行舉止。 按著苗苗說,她們是網上相約認識的驢友,今天剛到,原來不認識。來雪山去羊卓隻是探險。 李風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原本互不相識,更加談不上熟悉的一群人竟然會因為誌同道合相聚在一起。他們之中說不定有殺手,有變態,有強奸犯,有傳染病攜帶者……這世上,人和人相處一輩子,會相互提防,相互詆毀,相互謾罵。但是從來不認識的人,卻能彼此敞開心扉相濡以沫。 說實話,他不信這群人不認識,更加懷疑這群人是來羊卓探險的。可是隻要有陰謀,就一定會有破綻。但是李風仔細觀察了半天,每一個人說的每一句話,說那句話的時候所出現的眼神、神態,他都看在眼中。種種跡象表明,他們真的不認識!沒有半點值得懷疑的地方。 李風決定和他們一起去羊卓。如果這八個人真的隻是去探險,那就和他無關。到了楊卓,他偷偷離開就行了。 如果這八個人彆有用意,並且意在天宮,那就對不起了。他仔細觀察過幾人的呼吸和動作,不像是有功夫的樣子,應該都是普通人。 他道:“我叫李風,是個公司小職員。這次帶著我老婆出來玩。她沒病之前,最想來的就是羊卓,如今病重了,我想帶她來看看。” 這句話先給眾人打個預防針,一路上他背著蘇雅,大家也不會有什麼懷疑。 參姆東值說:“李老板,那就請你老婆進來,今天我準備了最豐盛的午餐,大家吃完再出發。” 李風說:“不用了,她很少吃東西,並且已經在車裡休息了。” 參姆東值道:“那你趕快坐下。大家喝一杯酥油茶,我先跟各位說說路上要注意的事項。” 一頓飯吃的很儘興,下午兩點準時出發。李風背著蘇雅,肖飛和宋景明幫他背著食物和帳篷。大家一路開開心心往山上走。 可是剛進山路走了三裡,迎麵跌跌撞撞連滾帶爬跑過來一個人。這人魂不守舍,嚇的瘋了,他抓著參姆東值說一大串嘰裡呱啦的藏語。 黃董皺著眉頭問:“這是誰?他說什麼?” 參姆東值道:“他叫紮西多吉。他說山裡有不吉祥的魔鬼,讓我們趕快回去。” 李風皺起眉頭。紮西多吉,正是上午他去找的那個導遊。他妻子說他帶著三波人上山,可是現在卻隻有一個人下來,那些人呢?難道都死了? 參姆東值問:“聽大家的意見,我們今天還要去嗎?” 董雪晴打了個寒顫,說:“魔鬼?還是彆去了吧。要不休息一天?” 苗苗說:“怕什麼?這天底下哪有什麼妖魔鬼怪?都是迷信。況且咱們這才剛開頭就停下來,多不吉利埃出發!出發!讓我看看魔鬼是什麼樣的。” 黃董和凡柏緣對視一眼,一揮手,道:“出發,的確沒有剛開始就停下來的道理。這裡到羊卓還有很遠,不怕有什麼妖魔鬼怪。” 大家都沒有意見,董雪晴也隻能跟著眾人。參姆東值領頭,算上李風蘇雅,總共十一個人,在荒無人煙的雪山中,渺小的如同螞蟻一般,緩緩的爬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