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澤大聲地叫著,可是喉嚨如火烤過一般,火辣辣地根本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 “君澤!君澤!”恍惚間他又聽見寧簡憶在叫他。 沈君澤轉過頭,眼前的白霧一點一點地散去,寧簡憶就在他的眼前,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輕輕地叫著他。 他還想說些什麼,也想抬手去摸摸看寧簡憶的臉。可是腹部間劇烈的疼痛傳來,讓他什麼也說不出來,更加動不了。 “謝天謝地,你醒了!”寧簡憶的聲音愈發的清晰,清冽中帶著明顯的喜悅之情。 沈君澤頓了頓,看見周圍她身後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走過來,朝他揮了揮手,“沈君澤!沈君澤?能不能聽見我說話?” 他盯著那個男人,沒有一點反應。 “能聽見我說話就眨眨眼!”他命令道。 沈君澤斜了斜眼,見一臉期待中的寧簡憶,極其不情願地眨了兩下眼睛。 “ok!”那個醫生好似完成了什麼任務一般,低頭在文件上寫了些什麼,“他的意識已經恢複了,那這裡就交給你了寧醫生。” 說著很是乾脆利落地轉身走開了。 “謝謝你毛醫生!”寧簡憶滿是感激。 “客氣!”驕傲的男人的聲音消失在門口。 寧簡憶湊到他的跟前,“君澤,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沈君澤見她過來,剛才被醫生當做動物馴養一般的不爽心情立馬沒了,朝她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麼,喉嚨沙啞地卻隻發出一陣咳嗽。牽扯的傷口如撕裂一般地疼痛起來,忍不住疼出了一頭的汗來。 “來喝點水!”寧簡憶將床的位置調整了下,讓他的頭可以稍稍抬一些起來,然後端了杯水過來,想了想又拿了根吸管放在裡麵,“來,這樣喝著方便!” 他聽話地喝了兩口,溫熱剛好的水從喉頭流過,頓時感覺到一陣舒爽,咳嗽也平歇了下來。沈君澤偏過頭,卻不願意再喝了。 “怎麼了?”寧簡憶擔憂地問道。 “瀚瀚呢?他怎麼樣?” “他沒事!”寧簡憶連忙安慰道,“已經給輸了液,早就醒過來了,我讓同事在那邊照顧的他,你不要擔心!” 沈君澤心頭鬆了鬆,臉色稍微和緩了一些,他看了看寧簡憶身上穿著的墨綠色的無菌服,忍不住又皺了皺眉,“還沒換好衣服?” 他記得他來醫院之前,寧簡憶因為被柴郡佑逼迫脫掉了裙子,身上隻裹了片薄毯子。現在雖然穿了無菌服,可是她脖頸間明顯空蕩蕩的,露出光潔白皙的皮膚,一看裡麵就沒有穿著自己的衣服。想來是直接來醫院找了件手術服就給套上了。 見他到了現在都還在關心自己的穿的衣服,寧簡憶實在是很無奈,不得不扯了扯無菌服的衣領子,露出裡麵大v領的t恤,“早穿上了,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怎麼還沒穿呢?” 他隻是覺得很累很疼地睡了一覺,怎麼就一天一夜過去了? 這麼一說沈君澤頓時覺得傷口疼得如被千萬隻螞蟻啃噬著一般,怪不得沈沛馨之前在醫院的時候整天大呼小叫的脾氣暴躁,則肚子上被劃了一刀,真的不是指頭上劃一刀那麼簡單,從裡到外都疼的要人命啊! 沈君澤痛苦地嗷了一聲。 “一定是麻藥過去了,吃點止疼藥吧!”寧簡憶很是專業地判斷道,拿起床頭櫃上的藥摳出來就塞進了他的嘴裡。 “寧醫生還真是專業又細心,病人一個表情就能知道他疼。” 藥還沒咽下去,就聽見門口傳來一個閒閒的聲音,沈君澤有些無奈地斜過眼,“說的輕鬆,不然也捅你一刀試試?” 賀易鳴嘴角噙了一絲笑意,手中拎著一個極其醜陋的果籃,走到跟前來隨手放在他的床頭,“我挨刀子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疼誰不知道,但是可沒你這麼幸福,還有止疼藥吃,還有醫生照顧。” 賀易鳴早年就是個混黑道的小混混,挨個刀槍棍棒的想來也不足為奇,沈君澤見隨口就被他懟了回來,有些不服氣地斜了他一眼。 “看樣子你也死不了了,我也該回去了。”賀易鳴淡淡說道。 “回去,回k城?”見賀易鳴點了點頭,沈君澤忍不住皺眉,“你這個時候回去做什麼?我妹那個脾氣我比誰都知道,你晾她一段時間,等她氣消了再說吧,不然這個時候……哎我說,你到底是哪兒招惹到她了?” 賀易鳴的臉色突然間微微一沉,“你還是好好養傷,多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事吧。老婆兒子我可都給你找到了,彆的忙我就幫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