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沈彥桓活著的時候,根本就懶得去見一眼遲曼曼一樣。 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對他同樣充滿著感激。 “我以後不能在這兒陪您了,願您安息!”她俏皮地說道,恭恭敬敬地朝著墓碑鞠了一躬。 回到自己墓碑跟前的時候,工作人員已經將墓碑給撤了下來,正從上麵將鑲在相框裡的照片取出來,連帶著另一半允肖杭的照片,一起伸手交給了允肖杭。 “雖然除了遷墓之外,還沒有過任何人來撤碑的先例,但還是要祝福你們!”工作人員看著遲曼曼與允肖杭說道。 “謝謝!” 這樣莊重肅穆的墓園裡,遲曼曼還真的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 允肖杭小心地將兩半照片交疊在一起,放進了自己的錢包裡,然後塞進了胸前的兜裡,不忘抬手摁了摁。 轉眼間工作人員又從墓碑下麵的墓裡端出了一個四四方方改著紅色綢布的小盒子出來。 “這是什麼?”遲曼曼忍不住問道。 她當初是失蹤,根本不可能有骨灰什麼的,怎麼墓下麵還放了這個東西呢? 允肖杭已經將盒子給接過來,抬手輕輕在上麵撫了撫,“一些屬於你的東西。” 說著將盒子遞給遲曼曼。 遲曼曼看著這個明顯就是骨灰盒一樣的東西,手抬了抬又放了下去,終究沒有勇氣去接過來。 “都不需要了吧……” 她的東西倒是不少,倒是都沒有什麼十分重要於貴重的東西。 允肖杭沒有說什麼,將盒子夾在腋下,拉著她去辦手續。因為第一次遇上他們這樣的情況,手續倒是顯得格外複雜一些,首先就是要證明遲曼曼這個人還活著。 好在之前允肖杭已經替她將這些手續都給辦齊全了,她從前的證件因為作廢了,所以又全部給全部補齊全了。 從此之後,她繼續還是她的遲曼曼,就不再是f城的那個車新了。 臨走的時候遲曼曼還是忍不住,“你確定要將這些都帶走嗎?連帶著盒子一起?” 盒子是骨灰盒,雖然並沒有裝什麼骨灰,但是允肖杭就這樣給捧回去,遲曼曼想想都有些瘮得慌。 允肖杭大概是也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看了她一眼,輕輕地將盒子給打開了。 遲曼曼一臉嫌棄地將腦袋偏了偏。她真是搞不懂允肖杭為什麼一定要過來將她的墓碑給撤了,撤了也就算了,還要將裡麵的盒子給帶走。可是同時她也有點好奇,這盒子裡到底裝了什麼寶貝讓他這樣的在意。 允肖杭將盒子給打開,抬眼看了看她,見她又是嫌棄又是想看的模樣,乾脆將盒子轉了一個方向朝著她。 並不大的盒子,好似被放的滿滿的,最上麵是一個小號的紅木盒子。允肖杭拿起來放到一旁,然後遲曼曼看見,下麵還有一個更小號的紅色的絲絨盒子。 這個盒子對她來說再熟悉不過,因為那是她當初離開之前,曾經讓羅小枝轉交給允肖杭的,裡麵放著他送她的結婚戒指。 遲曼曼的神色一時間有些黯然。 允肖杭將首飾盒緊緊握在手裡,又從裡麵拿出了兩個紅色的小本子。 “當時,他們讓我將這個給毀了,因為作廢了,還好我留著。”允肖杭輕聲道,眉眼間有一種失而複得的慶幸之色。 那是他們兩人的結婚證書,一模一樣的兩個紅本本,上麵印著燙金的“結婚證”三個字。因為埋在地下隔絕空氣的緣故,雖然三年多的時間過去了,依舊還是嶄新如故,絲毫沒有褪一點的顏色。 遲曼曼忍不住朝前走了兩步,她從他手中拿過那兩本結婚證,仔仔細細地看著。 “你可真會省事兒!”遲曼曼忍不住想打笑他,可是話是以開心的語調說出來,眼淚卻已經應聲落了下來,大滴地落在了結婚證上。 允肖杭重新從她手上給拿過去,有些心疼地用手將上麵的淚水給擦拭乾淨,“才重見天日,就遇上了下雨,真是……” 遲曼曼忍不住破涕為笑。眼神落在依舊還沒有被拿空掉的盒子,“這是什麼?” 說著已經伸手過去拿箱底的一個白色的毛絨絨的東西。允肖杭的臉色卻跟著驀地沉了一下。 遲曼曼已經將那個東西拿起,神色也再次黯然下來。“怎麼,會留著這個……” 那是一個白色絨線織成的小帽子,是她當初懷孕的時候,給孩子織的。因為沒有織毛衣的經驗,笨手笨腳的織的歪歪扭扭的,所以織完這個之後,她就再也不願意織了。 而後來,那個孩子也沒有了…… 她為他,也隻留下了這個親手所作的東西。 遲曼曼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被什麼東西牽扯著,好似回到了這一生最痛苦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