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解過,親體肝移植的成功幾率要比**肝移植大得多,我是他兒子,命是他給的,這種事情,理所應當……”沈君澤的話還沒說完,突然間覺得手臂一緊,寧簡憶一把捏住了他的胳膊,神情是他從未見過的古怪模樣。 見他垂眼看著她,突然又將手給鬆開。 “是這樣,你如果願意進行親體肝移植我們當然會尊重你的意願。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這樣的手術對雙方的風險都很大。而且!”她像是要重點強調些什麼,語氣嚴肅卻是竭力壓低了聲音,“他的病灶現在已經擴散了,也就是說其它的臟器也受到了影響,這已經不是僅僅移植肝臟就能解決的了……” 他突然斜眼看著她,細長的眸子裡有陰鷙閃現,“你的意思是,讓我不要救了?你覺得,這是你們醫生應該說的話嗎?” 他的目光沉沉,氣勢壓人。寧簡憶有些無奈更是有些憤怒,“我沒有不要救他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以他目前的狀況,並不適合急於手術,尤其是和你進行親體肝移植……沈君澤,我們會全力以赴的!” “你們沒有理由。”他突然涼涼道。 寧簡憶愣了一下,突然就明白過來他話裡的意思。 他是說,他們沒有理由救他的父親,而且還是全力以赴。 畢竟先前雖然是一場交易,但是最後得了好處隨即毀約的人是他,做錯的人是他。無論是寧家人還是寧簡憶,對他都是恨之入骨,如今沈彥桓再次病重,用句無情的話來說就是他們活該,寧家人又怎麼會再一次全力以赴地就他的父親呢?尤其是現在他和寧簡憶的這種關係,就更加沒有理由了。 有長久的沉默,寧簡憶終於忍下拂袖而走的衝動,“既然來了我家的醫院,無論是誰我們都會全力以赴的。為了避免你認為我們寧家拿你爸爸的性命來報私仇,我們會更加儘力的。” 他並沒有感激的意思,“我不屑於這樣想。” 他隻是認為寧家沒有理由再對沈彥桓太過上心,並沒有想過說寧家會拿沈彥桓的性命報什麼私仇。 他們之間如果有什麼仇怨,那說到底也就是他與寧簡憶之間的情仇。 寧簡憶的神情是清冷的,轉身就走,“那最好不過!” 寧簡憶走後,沈君澤看了眼窗外的天空,陰沉沉的,好似快要下雨了。 病房裡沈彥桓還在睡著,他揉揉太陽穴,將筆記本拿出來繼續工作。還沒做一會的事情,就見有護士進來通知他,“28號病人沈彥桓,給你安排了一個全身體檢,請跟我去檢查室。” 說著上前來就要將沈彥桓的病床給推走。 沈君澤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住院的時候不是才剛做過的檢查麼?” “這個我不清楚,醫生這樣安排我們照做就是,總之是為了你們好。”護士將床給簡單擺弄了幾下,然後將床朝外推去,“家屬過來搭把手!” 沈君澤連忙跟過去,沈彥桓一直都在昏睡中,檢查室的人也沒有影響他的休息,隻是無聲地將一個個檢查給做了,然後讓他們將床再推走。 從檢查室出來的時候正遇上寧簡憶對麵過來,沈君澤沒有說話,就當做沒看見一般直接過去了。寧簡憶也沒搭理他,隻是在兩人各自走了好遠一段路後,突然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 沈君澤正推著病床走到走廊的拐彎處,慢下了速度,然後看似無意地,將臉偏了過來,朝著她的方向看了眼。 四目相對,原本就很是淡漠裡又無故平添了一份冷若冰霜…… 寧簡憶再一次來到病房的時候沈彥桓已經醒了,他睡了不少的時間,精神看上去好了不少,看見寧簡憶進來十分開心的,“簡憶來了!” 他撐著胳膊朝床頭坐了坐,就像是看一個寵愛的孩子一般眯著雙眼,“簡憶是來看望我的麼?” “沈伯父!”寧簡憶也十分和氣而禮貌地,“我現在是你的負責醫生。” 沈彥桓朝一旁麵無表情的沈君澤臉上一掃,“小澤跟我說你不在這裡工作了,真是不該相信他!” “他說的沒錯,這段時間我去b城去學習了,確實不在。這不才剛回來,覺得還是我來負責你的病情比較好一點!” 寧簡憶將話說的圓滿,沈君澤也不知道她口中說的是真,還是隻是為了替他打個圓場。就那麼坐在一旁也沒有什麼反應。 “現在感覺怎麼樣?”寧簡憶一臉微笑。 沈彥桓搖搖頭,“恐怕我這回來,是要等死了……” “可不能這樣說!這是在懷疑我們的能力呀!” 沈彥桓歎了口氣,勉強一起笑笑,“對你,我自然是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