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易天連忙朝後讓了兩步,“下次……下次也彆讓我再看到你們!” 他畏畏縮縮中還忍不住嘴硬。 允肖杭微蹙的眉毛擰了擰。 賀易天慌忙地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什麼又轉身跑過來,一邊看著允肖杭一邊朝桌子邊靠近,生怕他再動手的樣子,然後從桌上一把拿起自己的背包,逃一般地跑了。 遲曼曼看著他慌張離去的背影,一臉的失望與落寞。 “我們這樣,會不會嚇到他?”她忍不住有些擔憂。 “嚇嚇他也好。”允肖杭抬手攬上她的肩,目光依舊在賀易天跑開的方向,“省得他真的跟他那個哥哥學壞了。” “賀易鳴?”遲曼曼有些憤慨地,“他們這兩人,還真的是一個德性!” “他倒不一定隨賀易鳴。”允肖杭無奈歎了口氣,“據我了解,賀易天並不是一個張狂的人,相反,他為人處世一向很低調,在學校裡也從不仗勢欺人哪怕是得罪彆人。” “可是他剛才……” 他剛才的這番表現,簡直是摧毀了遲曼曼的所有的期待,和三觀。 她的弟弟,怎麼會是一個這樣的人? “他剛才的這個態度,應該是賀易鳴教他的。” 遲曼曼忍不住捏拳,“他為什麼要這樣?” 允肖杭看了看她,攬在她肩頭的手緊了緊,“這種事情對誰來說都不容易接受,給大家一些時間,總會有希望的。”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不要跟他相認了?” “你現在還想跟他相認嗎?他這樣對你的態度?” 遲曼曼忍不住垮臉,“這種態度我還真的難以接受……可是他要真的是我弟弟,我們兩總不能就這樣子,比陌生人還要生疏吧?” 不是生疏,而是直接就是敵意與排斥了。 “不著急,我們再慢慢想辦法,慢慢讓他接受你。” …… 都已經到了b城,自然不可避免的要回允家一趟。 遲曼曼卻有些發怵,“我上次那樣,不發一言的離開,他們會不會怪我……覺得我這樣的兒媳婦不懂事,讓他們擔心了?” 允肖杭將她擁在懷裡,眉眼間暖意融融,“他們都很想你。” “是嗎?” 他笑,“當然!” 她的目光黯了黯,還是有些遲疑。心裡不可抑製地想到那張燕溪的照片,想到他的書架上那些代表他曾經過往的一切,她對他的從前了解的這樣少,參與的這樣少,她怕自己依舊無法順利融入他的生活,依舊可能會因為一個未知的東西而將心裡好容易建立起來的信心給打散。 遲曼曼第一次發現,其實自己在允肖杭麵前,竟然這樣的不自信。 寬厚溫暖的手掌摁在她的肩頭,有絲絲暖意熨帖在她的肌膚上,允肖杭將她的雙肩扶著,“曼曼,過往的一切我們都彼此放下吧,那些人那些事,值得珍藏懷念,也值得為了更好的幸福而遺忘。我是個軍人,我的信仰從來都不是《聖經》。” 是啊,軍人都是無神論者,從來都不會相信宗教,而他將燕溪的照片放在了那本嶄新的《聖經》中,她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她心裡不知怎麼莫名有些愧疚,“我沒有讓你遺忘……”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段過往,無論是值得珍藏還是必須忘卻。她不願意自己成為一個要刪除他過往記憶的人。 “每個人的心裡能容納的東西很多,卻又很有限。即便有的人確實珍藏在心底,但是我們總是不自覺地會珍惜著眼前的幸福,然後過往便僅僅成為了一份回憶而已。”允肖杭將她攬在懷裡,低沉的聲音好聽而溫暖,聽來讓人有種莫名的安心,“曼曼,我不能保證我會忘記誰,但是我保證我們一起的日子裡,我的心永遠是隻屬於你的。” 他其實比她想象中的還要了解她,知道她心裡在乎些什麼,又擔心些什麼。他所做的,所說的,都隻是為了讓她明白,他愛她,他心裡有她,讓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