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從靈魂狀態回來的韓銘,顯然還沒有適應眼前的一切。先前發生的那一生的情況對於韓銘來說簡直太真實了。那冰冷的牆壁,永遠沒有儘頭的通道,都是那麼的真實,那麼的觸手可及。五百年的人生,讓韓銘的心智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此時,那五百年的人生記憶仍然還保留在他的記憶中。這種記憶,對於韓銘來說,很不好,非常不好。韓銘很不喜歡。這種記憶並沒有給韓銘帶來絲毫的益處,反而是讓韓銘有了一副五百年的心智,而這五百年之內,他並沒有積累下什麼有用的人生經驗,有的隻是無儘的寂寞和空虛。這讓韓銘對於生活已經失去了信心和興趣,讓他那想要變強的心,也蒼老了起來,而不再那樣的具有激情。如果可以的話,韓銘一定會選擇將這五百年的記憶遺忘掉,永遠不再想起來。隻是該發生的一切,也全都發生了,這是真真實實的存在的,並不能輕易的抹去。韓銘知道,說話的那人,剛才說他在自己的心靈上打開了一道缺口,而這道缺口現在到底有沒有被封閉起來,或者是仍然是打開的,韓銘不太清楚。他想,或許一切都應該從說話的那人身上找答案。如果可能的話,韓銘準備將那五百年的記憶給封存起來。跟小賤交流了一下,韓銘告訴小賤自己平安無恙。那插在鎖孔中的鑰匙,也毅然決然的擰動了。哢嚓。小門輕輕被打開。迎麵而來的,是一條通往下方的階梯。是一條冰冷的通道。韓銘矗立在通道口,久久沒有動身。被困在通道內五百年了,這種經曆,讓韓銘無論如何都不能輕易的放下。他剛剛獲得了新生,剛剛知道了自己剛才經曆的,隻是一場夢,一場很深很深的夢。隻是再次麵對這真實的,冰冷的通道,他卻難以釋懷。靜靜的站立了良久,韓銘終於咬著牙,邁步走下了通道。依然是那熟悉的階梯,依然也是那冰冷的,千篇一律的通道。韓銘靜靜的在通道內走著,雙眼看著通道內兩側的牆壁,這種感覺是那麼真實,那麼的熟悉。走了大概有半個小時左右,當韓銘幾乎又要陷入那種熟悉的,可能要一輩子都走下去的幻覺之中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扇小門。這扇小門將韓銘從恍惚之中猛的拉回了現實。“嗬嗬……”韓銘輕輕的笑了笑,將鑰匙插進鎖孔,輕輕擰動了一下。哢嚓。門開了。眼前是一座比前四層都要大一些的大廳。大廳裡此時正躺著十個人,站著四個人。這站著的四個人,韓銘猜測,應該就是跟自已一起,一共成功通過靈魂洗禮的五個人的另外四個。 而那躺著的十個人,很明顯就是迷失在無儘通道裡的人了。那人說過,如果中途放棄了,就會回到現實當中來。但是韓銘不知道,為什麼這十個人已經回到了現實當中,卻又出現在了這裡。假如他們一出來,就是身死的狀態,怎麼會走過這需要半個小時的通道。那站著的四個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韓銘。“你應該就是最後那個人吧?”那個富家公子模樣的人沉穩的問韓銘,他的身上也透著一種難以言明的滄桑剛。顯然也是在無儘的通道內度過了極為漫長的一段時間。韓銘見到這富家公子,稍稍的有些詫異,按照他的想法,這種吊兒郎當的公子哥,怎麼可能經受得住那麼嚴峻的考驗。看來每個人都不是自己能夠輕易下定論的。每個人,也一定都有屬於自己那曲折離奇的故事。而外表,則是最容易迷惑人的一種方式。通過看外表來猜測一個人的秉性,這種事應該是最幼稚,也是最愚蠢的。韓銘的眼光落在地上躺著的十個人的身上,通過韓銘敏銳的觀察,這十個人的身體沒有絲毫的起伏,顯然已經沒有呼吸了。“這十個人是在靈魂洗禮中失敗的人。靈魂的洗禮,有一個限定,隻要過了這個限定的時間,就算是成功的完成了考驗。而他們,是在那個時間的限定之前放棄的。而剛剛你走下來的那條通道,則並不是一個與前麵幾層完全一樣的通道。那裡麵蘊含著極為恐怖的靈魂力量,沒有通過靈魂洗禮的人,是無法通過那通道的。強行通過的話,就像你現在看到的這樣,他們十個人的靈魂已經全都被通道內的靈魂力量給擊潰了。”富家子明白韓銘心裡的疑問,所以解釋給韓銘聽。“你是怎麼知道的?”韓銘問。富家子聲音低沉,臉色沒有絲毫的欺負變化:“難道你剛才走過通道的時候,沒有感受到自己的靈魂被攻擊嗎?剛才我可是忍受著極大的頭痛感,才來到了這裡的。隻有我們五個經過靈魂洗禮的人,靈魂強大到了一定的程度,才能夠承受的住這種攻擊。”韓銘輕輕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其實韓銘根本沒有感受到任何的頭痛感,也沒有感受到自己被靈魂力量攻擊了,不過他倒確實感受到了一種很明顯的靈魂波動,隻是這種波動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影響罷了。“應該是在靈魂洗禮的過程中,堅持的時間越長,靈魂也就會變得越強大,靈魂力量也就越濃厚。剛才我通過通道的時候,也感受到了那股奇異的波動,但是頭疼的感覺並不像他一樣明顯。這可能就是差異所在吧。”一個中年人想了想,做出了自己的推斷。韓銘放眼朝大廳的對麵看去,隻見對麵的牆壁上,也同樣有著一扇小門。“沒用的,我們的鑰匙無法打開那扇小門,剛才我們全都一一試探過了。”富家子見韓銘注意到那小門,便開口解釋。韓銘微微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還有五個人沒有到達這裡,應該是在前幾層死了。”那中年人說。這活著的五個人,看起來都有些不太正常。每個人身上都透漏著一種滄桑感,顯然也是短時間內,還沒有從靈魂洗禮的副作用中恢複過來。這個時候,對麵的那扇小門輕輕的響了一聲。哢嚓……眾人忙轉頭看去。隻見一個身穿銀白色長袍的老人從小門內走了出來。這老人一頭銀白色長發,一襲銀袍,以紫紅色鑲邊,並與銀袍表麵刻繪著許許多多,密度極高的複雜銘文。韓銘首先看的,並不是老者的容貌,而是老者衣服上的那些奇怪的銘文,在韓銘看來,這應該也是遠古文字。看來這個地方,真是四處都充斥著這種遠古的文字。“歡迎各位的到來。”老者微微的笑著,顯然見到韓銘五個人,十分的開心。“你是這裡的主人?”韓銘率先發話問到。那老人見到韓銘,雙眼頓時放射出了難以掩飾的奪目光彩,他雙眼放光的上下打量著韓銘,一直連連點頭,嘴裡不停的讚歎著。“我不是這裡的主人,應該說,我是這裡的一個仆人。這座地下建築的主人,也正是我的主人。”老人不卑不亢的回答著韓銘的問題。他的身體上散發著一種那一言明的古怪感覺。讓人一眼看上去,仿佛並不是那麼的真實,有點飄飄忽忽的樣子。這種感覺很古怪,也很不容易表達。就好像,你看到他站在那裡了,卻又像沒有看到。“讓我們來到這裡,一定有什麼意圖吧?如果你不是這裡的主人的話,請叫你的主人出來。”富家子開口說。老人笑著搖了搖頭:“我家主人死了十幾萬年了。出不來了。”眾人聞言,紛紛一驚。十幾萬年?這麼久?老人笑道:“首先恭喜各位。恐怕以各位目前的實力,有一點還是不太清楚的。先聽我慢慢說來。首先,每一個修煉魔法,或者修煉鬥氣的高手,當他們的實力到達六段六階的頂峰的時候,他們就會麵臨著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轉折點。那就是覺醒。這點,我相信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是怎麼覺醒,如何去覺醒,覺醒需要什麼樣的條件,恐怕各位就不是那麼的清楚了。這裡我可以告訴大家,覺醒,並不是在你六段六階頂峰的時候,才需要開始衝擊的。這不是一個關卡,不是一個在關鍵時刻,達到了某種程度,就能夠覺醒的事情。覺醒的潛力種子,其實在早期就已經開始埋在了各位的身體裡。而這種子,到底能不能被激活,才是真正關係著各位將來能否覺醒的重要條件。這麼說吧,修煉一途,就像是一個通道。而通道的儘頭,是一扇小門。假如一個普通人,平平淡淡的,順順利利的,達到了六段六階頂峰的實力,那麼也就代表著,他走到了這通道的儘頭,在他麵前的這扇小門。也就是他修煉旅途中的終點。他無法再跨進一步,而是隻能永生永世的停留在這裡。他的修煉之旅,就隻有這麼長。而各位,則不同了。經過了我的靈魂洗禮的試煉,你們則手中有了一把能夠打開那扇小門的鑰匙。當然,隻有一把鑰匙,是還不夠的。你們的靈魂經過我的靈魂洗禮,而覺醒了,那棵靈魂的種子被激活了。但是你們的身體還沒有達到覺醒的條件。身體覺醒的條件,才是六段六階頂峰的時候,你們需要去衝破的。也就是說,假如將來你們到了六段六階的頂峰,並成功衝破了身體極限,那麼你們將獲得身體和靈魂的雙重種子激活,才能夠真正的覺醒,用這兩把鑰匙,將眼前的小門打開。”眾人聞言,心頭均都感到一陣驚喜。不論他們到底能不能到達那種高度,也不論他們能不能夠活到那種時候,但最起碼的,他們現在身上已經具備了覺醒的一個重要的條件,那就是靈魂覺醒。這種消息,恐怕沒有人聽到後,還能保持鎮定。而韓銘則並沒有太過於高興。他認為,這裡麵一定還有著什麼貓膩。這老頭不可能把他們弄過來,並送他們一份天大的禮物。“也就是說,每個人,在到達覺醒的臨界點之前,其實是,就已經開始為將來的覺醒做鋪墊了。如果六段六階以前,他們能夠完成靈魂覺醒,也就具備了其中一把鑰匙。假如這之前他們沒有完成這個必須的條件,那麼當他們在六段六階頂峰的時候,及時達到了身體覺醒,也無法真正的覺醒。”中年人說。老人笑著點點頭:“沒錯。是我,給你們提供了這樣一種莫大的契機,讓你們能夠有機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能夠率先接觸到這種靈魂覺醒的途徑。可以說,這是一種莫大的機緣。有些人,在適逢一些重大的變故的時候,或者是某種來自某一個時間段,或者某一個特定的創傷,打擊,或者頓悟之下,方才能夠成功的靈魂覺醒。而這種覺醒,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即便是你們知道了,全部覺醒之前,必須要先經曆靈魂覺醒,你們也不可能主動的去完成這一個重大的艱難的任務。因為靈魂覺醒一途,十分的奧妙,悟透了,就是悟透了。悟不透,就是悟不透。不能強求。”韓銘一直默默的觀察者那老者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他觀察到,老者一直是在跟大家介紹靈魂覺醒的好處,卻沒有說,眾人通過了這靈魂洗禮的最後一個試煉,將會得到什麼,或者說,將會遭遇到什麼。這個極為重要的環節,似乎是被老者刻意的回避了開來。而韓銘也隱隱的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因為他看到,那老者望著他們五人的眼神,分明是一種野獸見到美食的貪婪神色。那淡淡的笑意,並不是為他們幾人的靈魂覺醒而感到由衷的祝福,而是一種對於自己即將得到某種好東西的興奮。這種感覺,很不好。韓銘已經開始趁著老者跟其他四人交流的時候,看似不經意的後退著,一點一點的挪向身後的小門。他來到這裡,是準備尋寶的,可不是為了來送命的。假如一會兒發生了什麼意外的話,隻要韓銘認定這種意外,是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抗拒的,他一定不顧一切的率先打開小門逃跑。但凡這種意外,韓銘覺得自己有幾分把握能夠克服,他都會留下來,做最後的拚搏。畢竟能夠來到這裡,實在是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