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第395章 夢境(1 / 1)

看著秦宇放到辦公桌上的幾張手稿,伏首案頭審閱文件的軒轅墨辰不解地問:“什麼東西?”秦宇笑道:“這是依……咳,這是鳳小姐花費了七天時間,翻譯出來的第一份文稿。內容大概是整本書的二十分之一。按照合同規定,無論進度如何,每隔一周,她必須將翻譯出來的內容以手寫稿的方式向上遞交。雖然前五分之一的內容並沒有涉及到與寶藏有關的任何字眼,從時間來看,鳳小姐的翻譯速度已經快得非常驚人了。”軒轅墨辰哼笑一聲:“簽合同的時候她親口承諾,會在三個月內完成所有的翻譯工作。七天的時間隻譯出整本書的二十分之一,且與寶藏內容毫無關聯,如此緩慢的速度,也能被你稱之為快?”秦宇立刻提出反駁:“老板,你這番話說得可有失公允。要知道,鳳小姐參與這個項目之前,咱們的進度幾乎處於停滯狀態。僅用七天就譯出整本書的二十分之一,那些文學界的老前輩在鳳小姐麵前恐怕都要自愧不如。”見秦宇說起鳳依然時眉飛色舞、自信滿滿,軒轅墨辰忍不住問:“你到底被她灌了多少迷湯,這麼毫無原則地站在她的立場與你的衣食父母唱反調?”秦宇嘿嘿一笑:“老板,咱倆認識這麼多年,我有沒有原則,你應該比誰都清楚。鳳小姐的人品咱們姑且不論,至少她的才華和能力時至今日無人匹敵。”輕輕將翻譯好的手稿向軒轅墨辰麵前推了推,秦宇還是忍不住替鳳依然打抱不平:“老板對鳳小姐心存成見,憑的是事情表麵,並非事實本質。萬一日後的某一天,老板發現對鳳小姐的所有評價皆源於誤解,到時候相處起來多尷尬啊。與其將來後悔自責,不如摒棄偏見、誠心以待。”直到秦宇掩門離去,軒轅墨辰都沒能從震驚中回過神。短短一周的時間,他的禦用大助理就在鳳依然的蠱惑之下頂撞他這個頂頭上司。假以時日,鳳依然這個“妖女”還不將他的地盤攪得天翻地覆?心裡憋著一股火,放不出、咽不下,又不能將秦宇拎進來假公濟私出口教訓,隻能在鳳依然遞交來的手稿中尋找發泄口。一個隻有高中文憑的劣等生,除了語言天賦略值一提,他不信她的能力真有秦宇說得那麼強大。當軒轅墨辰翻開手稿第一頁,一手堪比鋼筆字帖的簪花小楷,瞬間吸引去他的全部視線。美,美到了極致!字如其人,工整漂亮的一手楷體字,完美得就像一張張價值連城的藝術品。之前簽合同的時候,他見過她的親筆簽名,龍飛鳳舞的狂草字體懾人心魄,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絕不相信,那樣霸道狂狷的字體,居然會出自女生之手。本以為她寫的狂草已經登峰造極,沒想到這手漂亮的小楷與之相比,完全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著看著,軒轅墨辰的思緒漸漸陷入迷茫之中。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些看似陌生的字跡,冥冥中讓他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好像過去的某一時、某一刻,他曾與書寫出這樣文字的主人打過交道。如碎片般的記憶在眼前一閃而過,當他試圖從這些碎片中尋找到重要的線索時,回應他的,卻是一片未知的空白。夜裡,軒轅墨辰從夢中驚醒。醒來的那一刻,停留在腦海中的噩夢情節漸漸變得模糊起來。用拇指和食指輕輕揉捏著脹痛的眉心,努力想要回憶起夢中的畫麵,依稀記得他在夢中哭得聲嘶力竭,好像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在他生命中消失了。那個人,被放置在醫院停屍間的冷藏櫃中。櫃子的抽屜被關上的那一刻,他抑製不住心底的悲傷,從夢中哭著醒了過來。眼角處掛著未乾的淚痕,他摸了一把,鹹澀的淚水用事實向他證明,夢中的他,果然哭過。那個因死亡而被關進冰櫃中的人,到底是誰?搭在床邊的手指傳來一陣溫熱的濕意,醒過神時才發現,睡在他床邊的奧斯卡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正用濕嗒嗒的舌頭舔他的手指。揉了揉奧斯卡的腦袋,軒轅墨辰的眼中浮現出些許笑意。他在國外讀書這兩年,奧斯卡像親人一樣陪在他身邊。決定回國的前一周,他派人將奧斯卡提前送了回來,在老宅寄養了一段時間,兩天前,才將奧斯卡接回了一品城,他最喜歡的一套高檔公寓。除了老宅之外,他名下還有好幾處房產,地理位置都很不錯,麵積也比一品城這套公寓大了幾倍不止。可不知為什麼,他獨獨喜歡住在這裡。屋子裡的很多家具和擺設在時間的摧殘下已經變得略顯陳舊,他卻舍不得換。總覺得這個地方,曾給他帶來過太多美好的回憶,可究竟是什麼回憶,他已經不記得了。看著牆壁上的時鐘顯示,晚上九點十七分。有記憶以來,他睡眠情況向來不好,經常下半夜一兩點鐘才緩緩入睡,最多隻能維持五個小時左右的睡眠。不知為什麼,晚上回到家,靠在床頭翻看一本無聊得要死的外文書籍,看著看著,沉入了夢境,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被夢境中可怕的畫麵嚇到驚醒。腕間的鏤空銀鐲時不時散發出淡淡的藥香,他用指腹輕輕磨娑著光亮的鐲身,上麵的鏤空設計非常精致,裡麵不知放了什麼神奇的藥材,即使隨著時間的推移,藥香依舊久久不散。他谘詢過醫生,醫生告訴他,鐲子裡藏放的中藥名貴而稀有,即使有錢,恐怕也很難在市麵上找到同樣的藥材。根據味道判斷,裡麵的中藥具有助眠的功效。軒轅墨辰問過父母,這隻鐲子從何而來。直到現在他都記得,問起鐲子由來時,他爸的臉色有些難看,甚至建議他丟掉鐲子,九尺高的大男生,將這種東西戴在腕間,不男不女、不倫不類。這個提議被他媽否掉了,他媽告訴他,銀鐲子是家族中的一位故友贈送的禮物,那位故友已經不在人世,留下這樣一份禮物,就當留個念像。軒轅墨辰萬般不舍地將鐲子戴在身邊,並非出於母親的勸告,而是他真的很喜歡這隻鐲子,不止喜歡它的味道,也喜歡它彆具一格的樣式設計。忽然想起,與鳳依然簽合同的時候,她似乎對他的鐲子興趣濃厚。思及此,鳳依然那張讓人過目不忘的麵孔不期然地浮現於眼前。為此,軒轅墨辰有些懊惱,他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每次想到鳳依然,就會變得十分不冷靜。置放在床邊的電話忽然傳來信息提示,發消息過來的人是駱南風,屏幕上寥寥顯示了幾個字:協議擬好,明天下午兩點不見不散。軒轅墨辰回了對方幾個字:有空嗎,出來喝兩杯。半個小時後,軒轅墨辰和駱南風雙雙來到彩虹市一家頗有名氣的酒吧喝酒。晚上十點,對於一部分年輕人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與那些亂七八糟的酒吧相比,這裡的環境非常不錯,金發碧眼的薩克斯手,在角落處演奏著輕柔悅耳的樂曲。三三兩兩的客人們聚在自己的小天地中,時而低聲說笑,時而傾聽音樂。駱南風倒了兩杯梅子酒,自己一杯,推到軒轅墨辰麵前一杯,淺淺酌了一口,輕輕閉上眼,似在享受梅子酒的甘甜與美味。軒轅墨辰拿起杯子剛要一飲而儘,被駱南風及時阻止:“你悠著點,梅子酒度數雖低,一旦喝多,也會上頭。你體質特殊,不勝酒力,不過三杯,就會醉得不醒人世,我可不想照顧你這個大號麻煩。”經駱南風提醒,軒轅墨辰終是冷靜了下來。他差點忘了,因為體質原因,他不能沾酒。哪怕是度數極低的梅子酒,也會在貪杯的情況下醉得人事不知。他不怕醉,怕的是,醉過之後再醒來,一整天都會在極度難受中煎熬度過。輕輕抿了一小口,淺嘗甜頭,軒轅墨辰默默放下了酒杯:“南風,有些事,我想從你這裡找到答案。”駱南風支著下巴,一門心思欣賞著角落處的薩克斯手,這個薩克斯手的演奏水平真的很讚,樂曲就像完美的藝術品,讓人不自覺地沉醉在他的樂聲之中。軒轅墨辰說了什麼,他聽得並不是很仔細,漫不經心地端起酒杯,一邊享受音樂的洗禮,一邊品嘗著美酒的香醇。軒轅墨辰自顧自說道:“來這裡之前,我做了一個夢。那個夢,非常真實,真實到我懷疑這件事是否曾在我生命中發生過?”駱南風不在意地說:“很多夢境,來緣於憑空想象,不管你在夢中遇到了什麼,都是虛幻且與現實脫節的,何必當真?”軒轅墨辰認真反駁:“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想說的是,之前做的那個夢,應該與我失去的那部分記憶有關。夢裡的我,身處於醫院的停屍間,停放屍體的抽屜被拉開,裡麵躺著一個人,臉上蒙著一層冰霜,年紀應該不大,卻看不清容貌。饒是如此,當我看到躺在裡麵的那個人時,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控製不住地開始哭泣……”“撲!”駱南風失去形象地噴了一口酒,直接噴到軒轅墨辰的酒杯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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