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時，軒轅墨辰才發現自己居然還有如此小氣的一麵，竟忍受不了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肆無忌憚地將目光落在光彩耀人的鳳依然身上。被他一路拉到偏僻角落處的鳳依然滿臉不解地問：“好端端的，你怎麼又生氣了？”軒轅墨辰沒好氣地問：“你為什麼穿成這個樣子？”鳳依然上下看了一眼自己的穿著，表情十分茫然：“穿成這個樣子很難看嗎？”軒轅墨辰胸口憋了一口氣，違心地點頭：“確實很難看，學生就該有學生的樣子，你以前喜歡穿的牛仔褲T恤什麼的就很不錯……”鳳依然抽了抽嘴角，看了看不遠處那些穿著光鮮、打扮不俗的男女客人們，又看了看眼前一身筆挺修身西裝，如同貴族王子般的軒轅墨辰，哭笑不得地說：“今天這樣的場合，我要是隨隨便便穿一套牛仔褲T恤衫，會不會顯得太不莊重了？”軒轅墨辰拔高聲音：“莊不莊重有什麼要緊，難道你還怕被我嫌棄不成？你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裙子這麼短，腿還露在外麵，今天降溫你不知道嗎？萬一生病感冒，吃虧受罪的還不是你自己……”鳳依然低頭看向自己的裙子，長及膝蓋，比起其他女孩子穿的那種隻能堪堪將臀部包裹住的一字裙，她這條裙子的長度已經非常可觀了。而且她腳下踩著長筒靴，身上穿著小風衣，上下做足了保暖措施，怎麼可能會生病感冒？就在兩人因為穿著打扮發生分歧時，一道輕柔的聲音適時打斷了兩人的交談：“小辰，身為今天的準壽星，你怎麼躲到了這個地方？”循聲望去，正糾結自己是不是穿得真的很不好看的鳳依然，看到了一張雍容華貴、漂亮至極的麵孔。她心頭猛地一顫，眼底流露出些許慌亂。沒想到這麼快，就與軒轅夫人再一次見麵。身為宴會主角的母親，軒轅夫人將自己打扮得非常隆重。她有一雙漂亮的笑眼，即使不笑的時候，也是眼眉彎彎，眸光溫柔，讓人情不自禁地會對她生出一種親切感。這一刻，鳳依然發現自己心跳得十分厲害。上次在校長室看到軒轅夫人時，除了詫異就是震驚，腦子亂成一團，完全理不清思緒。這次受邀來參加軒轅墨辰的生日宴，她做足了心理準備，可以更仔細、更近距離地好好打量這位軒轅夫人，究竟是不是她的媽媽靳思瑤。“媽，你怎麼過來了？”軒轅墨辰表情不太自然地打了個招呼，隨口解釋：“你明知道我不耐煩參加這樣的宴會，反正我剛才已經在眾人麵前露了一麵，爸爸在待人接物八麵玲瓏，有他幫忙招待客人，我出不出場都不重要。”軒轅夫人沒理會兒子任性的解釋，她不由自主地將目光落在鳳依然的臉上，表情有些詫異：“這個女孩子，看上去有些眼熟……” 鳳依然非常有禮貌地衝軒轅夫人點了點頭：“您好，我叫鳳依然，是墨辰的同學。”“鳳依然……”軒轅夫人默念了一句，隨後恍然大悟道：“你不就是那天那個被校長讚譽為天才的女孩子？”上次在校長室有過一麵之緣，軒轅夫人隱約記得被校長誇得神乎其神的女孩子，個子高挑、容貌精致。但當時的鳳依然穿著闕冥學院統一的學生製服，而且彼此還沒說上幾句話，兒子就匆匆忙忙將那個女孩子給拉走了。隻依稀記得那個女孩子容貌生得好，再具體的，她就記不住了。後來才從兒子口中得知，他與那個女孩子兩情相悅，已經在父母不知情的情況下發展成男女朋友的關係。軒轅夫人又是懊惱、又是後悔，她當時怎麼就沒多看幾眼呢。兒子從小到大一直活得像個苦行僧，明明各方麵條件都很不錯，偏偏沒有女生緣。好不容易在學校裡交了女朋友，她這個當媽媽的，自然對兒子的另一半產生出濃厚的興趣。此時再見鳳依然，軒轅夫人難掩心底的激動，就像打量價值不菲的藝術品般，恨不能將鳳依然從裡到外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鳳依然被軒轅夫人那如同X光般的視線盯得渾身上下不自在，雖然她很想與這個疑似自己母親的女人進一步接觸，但被對方這樣審視和打量，她還是有些不知所措。軒轅墨辰察覺到鳳依然的不自在，輕輕扯了扯母親的衣袖，低聲提醒：“媽，你嚇到人家女孩子了。”軒轅夫人這才收回灼熱的視線，真心誠意地誇了一句：“真是個精致又好看的孩子，你今天這身打扮，漂亮得讓我差點沒認出來。”鳳依然乾笑一聲：“墨辰剛剛還說我這身穿著又醜又難看……”軒轅夫人不敢置信地看向兒子：“你那是什麼眼光？”軒轅墨辰不自在地咳了一聲，他總不能告訴老媽，之所以嫌棄鳳依然這身打扮，是因為不想讓這樣光彩照人的她出現在公眾麵前吧！軒轅夫人豈會察覺不到兒子的那些小心思，直到這一刻他才相信，兒子是真的長大了。不但有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還知道在女孩子麵前爭風吃醋，這樣活力四射、擁有七情六欲的兒子，與記憶中那個不苟言笑，隻會坐辦公室沉浸在工作中的兒子，簡直判若兩人。兒子能有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身為母親，軒轅夫人自然是從心裡往外的高興。而且不知為何，這個叫鳳依然的女孩子特彆合她的眼緣。雖然這隻是兩人第二次見麵，但軒轅夫人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覺得自己好像與這個女孩子已經認識了很久很久……她笑容滿麵地拉過鳳依然的手，親切地問：“我以後可以叫你小然嗎？”小然這個名字從軒轅夫人口中說出來時，鳳依然差點當場哭出來。因為她失蹤多年的媽媽，曾經最喜歡這樣叫她。雖然她不知道眼前這個和媽媽很像的女人究竟是不是她尋找了很多年的靳思瑤，但看著和記憶中的媽媽幾乎一模一樣的麵孔，親切地喚出小然這個名字，饒是冷靜如鳳依然，情緒還是不受控製地激動了起來。她重重地點頭，聲音有些哽咽：“可以！當然可以……”軒轅夫人見她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不知為何竟有些心疼：“小然，好端端的，你怎麼哭了？”鳳依然連忙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濕意，狼狽地說：“抱歉，我……我突然想起我媽，她以前也像您一樣，特彆喜歡叫我小然。”軒轅夫人恍然大悟，眼底的笑容更多了幾分疼惜與溫柔：“有機會的話，可以請令父令母來家中坐客。”鳳依然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十幾年前，我媽意外失蹤，直到現在還不見蹤影。”“啊？”軒轅夫人滿臉詫異：“失蹤？怎麼會這樣？報警了嗎？警方怎麼說？”她每問一句，鳳依然的心便沉上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