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卡?岑汐愣了一下,錢她不知道,但那個發卡她記得,她後來找了很久都沒找到,原來是被秦時曜撿到了。外公離開的前一天,其實發生了挺多事。周閒雖然是出了名的混混,但那張臉是真好看,隔壁街有一女的,無意間看見他拿掉口罩的樣子,直接迷上了,天天去麵館吃麵,對周閒虎視眈眈。那女的算是個大客戶,經常帶一群人去捧場,生意慘淡的時候全靠她,周閒也不能把人攆出去,好言好語把人迎進門,偶爾還說說笑笑。岑汐不能惹事,但危機感很重,深怕周閒被她勾走,最惶恐不安的時候,還迷信了一把。街上有個賣發卡的婆婆,她路過的時候看到一個非常漂亮的櫻桃發卡,就拿起來看了,當時腦子裡想著周閒和那女的,在那站半天。婆婆嘴皮子是她見過最溜的,眼睛也是最毒的,不知道是不是看出她的心思,把發卡誇了一通後,又神神秘秘的說發卡是廟裡開過光的,說被月老線綁著的,戴上就能找到命定之人。她當時被唬的一愣愣的,馬上拿錢買了,還挺貴,十塊錢一個,回到家才反應過來,哪有廟給發卡開光的,純屬放屁。不過買就買了,確實挺好看的,有了發卡,她又拿出去年周閒送她的生日禮物,一條白色連衣裙,就是她去霍家穿的那條。那天,她穿上裙子,戴上發卡,準備好好在周閒跟前轉兩圈,把他的魂勾回來,結果才轉了一圈,就接到醫院的電話說外公情況不太樂觀,要手術。二十萬手術費,當時把她賣了都沒那麼多。給多點時間還能湊,可惜沒時間了,她把認識的人都想了,能毫無壓力一次性湊齊的,就隻有她那經常上電視,最薄情寡義的親爹。那天唯一欣慰的,就是她聯係上了失蹤人口岑止荷。岑止荷說拿不出錢,她也沒指望她,她隻問了霍榮華的聯係方式,萬幸岑止荷還留著霍榮華的手機號。她先給霍榮華打了電話,因為她覺得直接打錢更快,她以為,到底她身上也留著他的血,而且她說的是借,她會還的,她以為霍榮華會給她,畢竟二十萬對他來說,可能就是她一個發卡的錢。可是,霍榮華直接把電話掛斷了,再打過去已經把她拉黑了。周閒不讓她去,他說他會想辦法,可她還是去了,她知道周閒認識一些很厲害的人,都是在法律邊界線混的,她不想他為了二十萬去跟那些人打交道,所以她要去霍家,親自去求,哪怕丟了尊嚴。衣服沒來得及換,她坐了一夜的火車去南堯。多可笑,霍榮華用近百萬給繼女辦生日宴,卻連二十萬救命錢都不借給她這個親生的女兒,哪怕她在眾目睽睽下,跪下求他,哪怕她願意打欠條雙倍還。 跪下不行,欠條不行,那就磕頭了,頭也磕了,最後,他就縱容著朱清雪用兩萬塊錢把她打發了。這就是她親爹。不想被秦時曜看出什麼,岑汐硬是把心裡那股怨憋了回去,麵上平平靜靜的。“那個發卡呢?還在嗎?”可見那婆婆真的是忽悠她的,發卡並沒有給她帶來好運,戴上的那兩天真的是厄運重重,最後周閒也離她而去。是個不吉利的發卡呢。秦時曜把她嘴角的一抹自嘲看在眼裡,默了少許,開口。“不知道還有沒有,我回去找找。”岑汐不認為秦時曜這種人能把一個破發卡留這麼多年,並不是很在意。“沒事,丟了就丟了,我也不需要了。”她剛才問,就是想說如果還在,她拿回來扔了,如果丟了,那就算了。岑汐對這個話題興趣寥寥,嚼了根青菜,又抬頭看向秦時曜。“秦總,就算初次見麵您不說,那剛才,您怎麼還扯那麼多沒用的,還強調‘我覺得你像她’,您是故意逗我呢?”要不是他先一番長篇大論,她也不能恬不知恥的勸,多丟人。這個問題,秦時曜很誠實。“不確定你會不會原諒我之前,我不敢承認,隻能先試探,確定了你不會恨我,我才敢直言。”岑汐望著秦時曜那雙寂靜幽沉的眼睛,沉默片刻,又想起另外一件事。“秦總,就是當年出事的地方……您和您的妹妹怎麼在那?您是家住在那裡嗎?還是去朋友家玩?或者,”岑汐斟酌著言詞,小心翼翼的試探,“去參加誰的生日宴?”如果秦時曜是去霍家參宴的,如果秦時曜和霍家人是朋友……“我不住在那,舅舅家在那,那天,我去舅舅家拿點東西。”秦時曜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雖然那天他在霍家出現過,但這其實是實話。霍文菲的生日宴,他根本懶得去,也不會去,那天確實是去舅舅家拿東西。他的父母跟霍榮華有交情,都受邀參宴了,舅舅家跟霍家住同一小區,舅媽從老家帶了一車的特產,讓他們回去的時候順便拉一半回家,父親那天要喝酒,不能開車,他負責當司機,也負責拉東西。去霍家,是霍文煜知道他在附近,打電話讓他過去接他。霍文煜也不屑參加繼妹的生日宴,奈何霍榮華為了在外人麵前保持父慈子孝的好名聲,提前把他騙回家鎖屋裡了,雖然宴會開始放出來了,但身邊有人跟著不好脫身。岑汐聽他不是去參加生日宴的,暗暗鬆了半口氣,剩下的半口氣,又問了第二個問題。“秦總,我室友沈小婭您見過的,她是新聞工作者,前段時間她采訪了一個商界的名人,就是那個榮風集團董事長霍榮華。”岑汐小口喝水,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不知道您之前看新聞了沒,霍榮華好像被人爆了點黑料,那場風波,小婭的工作也受了影響,她對霍榮華頗多怨言,我也不知道怎麼勸,今天正好在這閒聊,我就想問您一句,您和霍榮華都是商界的名人,應該有共同的圈子,您對他應該挺熟吧,那您覺得霍榮華的人品怎麼樣?如果小婭冤枉人了,我回去也好勸勸她。”秦時曜望著她顫動的睫毛,微暗的神色染上心疼,淡聲道:“我和霍榮華不在一個圈子玩,他倒是想和我攀交情,但我看不上他,那老狐狸糟糕透了,虛偽,無恥,薄情寡義,新聞我看了,黑料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確實像霍榮華能做出來的事,讓你朋友遠離他,他不是好人。”最後,他又補了一句。“這人很惡心,以後你會跟著我參加酒會,要是見了他,也繞著路走,如果他知道你是我的助理,可能會故意跟你攀交情,無視就好。”雖是親爹,但岑汐聽見他罵霍榮華,還挺高興,陰鬱的心情都緩和不少。她其實不是怕跟霍榮華見麵。從決定留在南堯的那一刻,她就不懼怕被霍家的人發現,做錯事的不是她,她怕個鬼,隻是能不鬨出動靜就不鬨出吧,先讓她安安靜靜的掙些錢。“好的。”岑汐笑著答應,心情也完全放鬆下來,整個人精神了不少,秦時曜把她的變化看在眼裡,麵色也更柔和。“從我接近你開始,你一直是拘謹的狀態,可能你一直覺得我有目的,雖然你到了時曜資本,但你對我始終是戒備的,現在我把原因敞開了說,你聽了。”“所以岑汐,從現在開始,你是不是可以安安心心的當我的助理了?”岑汐笑容溫軟,朝他舉起杯子。“是,那我就以茶代酒,秦總,合作愉快。”秦時曜舉起杯子跟她碰一下,回應她,笑容同樣溫和。“合作愉快。”………這頓飯吃到九點結束,氣氛由緊張到鬆快,吃完飯秦時曜開車送岑汐回家。有些話說開了,便沒有那麼多防備和拘謹。岑汐不用再去揣測秦時曜把她招來時曜資本是否有企圖,又搖身一變成了他妹的救命恩人,心情非常放鬆。一路上,兩人聊天聊的很融洽,基本上是在聊工作上的事,後來秦時曜有意無意的在點她。“岑汐,有些話你可能不愛聽,但我還是想跟你說一句,你和周閒之間有怎樣的過去,我不知道,但作為旁觀者,我親眼見到了,在餐廳和超市那兩次,你一直在哭,你不快樂,我想告訴你,其實人的這一生,不是隻能拘泥於愛情。”“我不是想給你灌輸什麼思想,隻是我覺得,岑汐,你把你的路,走的太窄了,你不愛投資這行,你隻想賺錢,但其實賺錢和享受可以同時進行。”“你晚上睡覺之前,躺在**,想想自己的這些年,你有真正的為自己活過一天嗎?有好好的想過,如何才能為自己拚出一條風景獨好的路嗎?你想過,以後你要過怎樣的人生嗎?”“如果沒有,那你就好好想想,當年你救我妹一命,我可以儘我所能的教你,你可以大膽的利用我,利用時曜資本,把你的路走寬,走遠,我可以給你一個把人生翻盤的機會,隻要你想,岑汐,你可以依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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