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汐斷斷續續的說著,想到什麼說什麼,卷翹的睫毛劃過秦時曜脖頸的皮膚,滾燙的觸感混著她的委屈和難過,一點一點刻進他心裡。秦時曜背著她,路上走走停停,怕她不舒服又刻意走的慢,所以比預期晚了將近半小時。岑汐早已睡去,臉上的淚卻未乾。秦時曜從她包裡拿了房卡開門,擔心她睡的不舒服,請酒店的工作人員幫她換了睡衣,又給她喂了解酒湯。忙完,他並沒有離開,給她蓋好被子,就挪步到沙發坐著,擔心她半夜難受,所以打算在沙發上湊合一夜。放鬆身體往後靠著,掌心覆上被她觸碰過的左臉,鎖骨和後腦勺,慢慢的摩挲,眼眸漆黑。闔上眼,腦子裡回**著岑汐說的那些話,思緒一步步淩亂,各種念頭浮浮沉沉,最後被疑惑和心疼占據。周閒真的愛上霍文菲?會嗎?不會,雖然他跟周閒接觸不深,但同為男人,他不覺得周閒會喜歡霍文菲那種女人,尤其在聽說了周閒過去的一些事後,他覺得周閒不可能隻把岑汐當妹妹。至少從岑汐說的這些故事中,他不信周閒不愛岑汐。所以,有隱情嗎?什麼隱情?或者,他應該好好查查,周閒從離開岑汐到來南堯的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消失……還有,這些年,她都無家可歸嗎?怎麼會?當年霍文煜去找她,她不認霍家的人,也不認霍文煜這個哥哥,發了好一通脾氣,霍文煜不敢再打擾她,但找到了他們的母親岑止荷。因為岑止荷說,她跟岑汐的母女感情很好,岑汐的學費都是她在給,霍文煜想補償這個妹妹,所以每年都會給岑止荷一筆錢,借她的手給岑汐。岑止荷說,她跟岑汐感情好,節假日都會接她回家,所以他們一直以為,岑汐過的沒那麼差。但燒烤醉酒那晚,岑汐說,逢年過節她無家可歸,今晚又說,他們都不要她,他們,明顯是包括岑止荷。而且,她很缺錢嗎?可霍文煜每年給岑止荷的錢都是他工資的三分之二,除去大學學費和日常花銷,就算她稍稍揮霍一點,這些年應該也能剩不少錢。所以,霍文煜給的那筆錢呢?還是,岑止荷其實沒給?母女倆肯定有人在說謊,他相信岑汐說的是真話,這件事,還是等霍文煜回來再跟他聊聊。拋開這些疑惑,秦時曜就隻剩心疼。疲憊的按著眉心,想到岑汐說的工作的事,他突然睜開眼,目光落在旁邊圓桌上的電腦。岑汐今天出去前應該在用,電腦是打開的,秦時曜遲疑很久,終於還是動了鼠標。他知道密碼,來這的第三天晚上,他要開個視頻會,電腦出了點問題,借用了她的電腦,密碼他還記得。 當時打開的時候,屏幕是她沒來得及關閉的招聘網站,他當時沒看,直接最小化後忙自己的事。輸入密碼,打開,屏幕還是之前那個招聘網站,她最近應該都在關注,賬號是登錄狀態,頁麵是簡曆。秦時曜看了眼簡曆,鼠標點幾下,找到她投過的公司,本是想看看有沒有熟悉的,仔細看兩眼,真有兩家他知道的。鴻途資本,他跟這家的創始人很熟。秦時曜拿出手機,直接播了個電話過去,簡單的寒暄後,他直奔主題。“洪總,有個事想問問你,你們最近在招聘吧,有個叫岑汐的,山今岑,潮汐的汐,她去你們公司麵試,麵試的挺好,但最終沒錄取,我想問問是什麼原因……對,很急,最好今晚就能告訴我……好,那我等你電話。”這通電話沒等太久,十分鐘對方就回過來了。“那丫頭是我們投資二部的總監親自麵試的,我剛才問了下,他說他記得那丫頭,印象很深,一是長的漂亮,相貌讓人記憶深刻,二是回答問題邏輯強,表達清楚,專業知識過硬,學曆也不錯,三是所有麵試的人裡,她是唯一一個答對現場附加題的。”“本來已經定她了,但你也知道,我們有個背景調查,她那前領導,就是禦正的那個張洪濤,對她的評價挺差,說她私生活不檢點,仗著好皮囊跟同事亂搞,被人家老婆找到公司才辭職了,因為這個,我那總監就沒敢要,怎麼,是秦總認識的人嗎?哈哈,如果是秦總的朋友,隻要你說句話,我明天就讓人事通知她來上班。”秦時曜捏緊手機,他突然想起岑汐的話。——我那個前領導,他騷擾我,還占我便宜,我把他打了,所以我現在失業了。揉著眉心拂開戾氣橫生的心緒,秦時曜聲音平靜。“是我朋友的妹妹,她會去我那裡上班,不用洪總費心了,我就是問問情況,禦正的張洪濤是嗎,我知道了。”電話裡傳來驚奇聲,“能讓秦總稱之為朋友的,肯定不是一般人,所以秦總的意思是,張洪濤故意誤導?”“不是誤導,是造謠,不知道洪總跟禦正有沒有合作,如果有,儘早撤出來。”“……懂了。”掛了電話,秦時曜又給另一家老總打了電話,得到的是同樣的答案。禦正的張洪濤……大老板不在,唐非陽好不容易放鬆幾天,聲色奢靡的夜晚剛進行一半,床頭瘋狂震動的手機就破壞了興致,連著三個電話轟炸,他憋了滿腹的火氣。摸索著接通,先劈頭蓋臉罵一頓,結果被對方兩個字澆滅了火氣。“找死?”熟悉的腔調讓唐非陽渾身一抖,把手機拿遠些,看清來電之人,立刻推開旁邊女人,連滾帶爬的從被窩裡坐起來。“曜哥,我今晚喝了點酒,剛才以為是欠我錢的哪個大怨種呢,天地良心,真不是罵您。”胡亂解釋一句,他用最快的速度轉移話題。“所以,曜哥您是有事嗎?有事儘管吩咐,我現在就在公司加班呢。”秦時曜顯然沒心思跟他計較,看著電腦屏幕,目光沉暗幽戾。“查一下禦正現在在忙什麼項目,能搞的全搶過來,尤其那個張洪濤,把人給我盯死了,不用留活路。”不用留活路?唐非陽聽得一驚,又興奮又疑惑。這是要趕儘殺絕啊!所以張洪濤那蠢貨怎麼惹到這位爺了?而且曜哥不是在常安嗎,張洪濤也跑常安去了?正準備細問,電話已經掛了,唐非陽摸著下巴,撥通了一個電話。“喂……睡什麼睡!起來乾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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