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睿?”喬書佩聽見門響,從廚房裡走了出來,看見徐睿好進門還有些驚訝,“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啊?”“沒什麼事,就早點回來了。”徐睿好邊換鞋邊說道。“你沒吃飯呢吧?”喬書佩問道。“還沒。”“那剛好,飯馬上就做好了,你洗洗手準備吃飯吧。”喬書佩說完轉身又進了廚房。徐睿好洗完手出來,喬書佩已經把飯菜端上了桌,徐嘉正中午在學校吃,徐江林也沒回來,飯桌上隻有她們母女二人。兩人安安靜靜地吃完飯,徐睿好幫忙收拾碗碟。把碗碟放進洗碗機裡,徐睿好在水龍頭下洗了洗手,看著收拾廚具的喬書佩遲疑了下,“媽,我有件事想和您說。”喬書佩轉頭看她:“什麼事?”徐睿好在心裡斟酌著用詞,剛準備開口,喬書佩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等一下再說吧,我先去接個電話。”喬書佩摘下手套,轉身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徐睿好聽見喬書佩在外麵喊她,“睿睿!”她走過去,“怎麼了,媽?”喬書佩手裡握著手機,匆匆道:“孫阿姨突然生病住院了,我得過去看一下。”“哦,好。”徐睿好說道。孫阿姨是喬書佩十幾年的好朋友了,與喬書佩相比,這位孫阿姨就瀟灑多了。她丈夫是做地產生意的,發家之後跟身邊的小秘書出了軌,孫阿姨知道後沒哭沒鬨,裝的跟沒事人一樣,暗地裡把自己名下的財產都轉移了,還不聲不響地拿到了丈夫出軌的證據,分了他大半個身家。離婚後孫阿姨過得瀟灑,天南海北地去旅行,不過美中不足的是,她唯一的兒子在國外讀書,身邊一直沒有人陪著。現下她生病住院,身邊估計沒有照顧她的人,喬書佩得過去幫幫忙。喬書佩匆匆換好衣服走了,徐睿好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給翟璟陽發了條消息。徐睿好:【吃藥了嗎?】翟璟陽:【還沒有。】徐睿好皺了下眉:【怎麼不吃藥?】翟璟陽的回複很快發了過來,卻跟她問的問題毫不相關。【你要不要過來看我?我爸媽都出門了,家裡現在隻有我一個人。】徐睿好愣了一下,抬眼看了一下自己家裡,心想這也太巧了吧,他和她都是一個人在家?那她,去不去呢?徐睿好心裡猶豫著。腦子裡糾結一番後,徐睿好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她去看他一眼,監督他吃了就回來,說起來,他感冒都是因為她,她去看看是應該的。喬書佩去醫院應該不會那麼快回來,徐睿好放心地關上了門。——篤篤。兩聲敲門聲。翟璟陽眼睛一亮,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門。 徐睿好的臉出現在他麵前。“你好點了嗎?”徐睿好看上去微微有些局促,問道。翟璟陽伸手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進來。“先進來。”徐睿好在沙發上坐下,扭頭看向坐她身邊的翟璟陽,他的臉頰竟然還有些泛紅,徐睿好忍不住伸手往他額頭上探了探,“你還在發燒嗎?”額頭的溫度的確比她的手溫度要高,徐睿好撤回了手,有些擔心起來,“是不是還在發燒啊?你家裡有溫度計嗎?”“不知道。”翟璟陽從旁邊的收納櫃裡翻出一個小藥箱,“跟藥有關的應該都在這裡了。”徐睿好打開藥箱翻了翻,找出一支電子體溫計讓翟璟陽試了。“三十八度三。”徐睿好看著體溫計上顯示出來的數字蹙眉,“溫度都這麼高了,你得趕緊吃藥降溫才行。”索性藥箱裡有感冒藥,徐睿好拿出來看了看保質期,確認沒過期後打開了盒子說道,“伸手。”翟璟陽看起來有些抗拒,“我抗一抗多喝水就行了吧。”“你都燒到三十八多了,不吃藥怎麼行。”徐睿好看著他若有所思,“你…不會是害怕吃藥吧?”翟璟陽抿了抿唇,“沒有。”“那伸手。”徐睿好笑看著他。翟璟陽一咬牙,伸出了手。徐睿好往他手心裡擠了兩粒藥,白色的大藥片仿佛都在散發著濃鬱的苦味,翟璟陽皺了皺眉。秦雅瀾女士在他小時候堅韌不拔地認為,自己能夠成為一個細心的好媽媽,於是親力親為地帶他,但從小到大一直養尊處優的她又沒什麼經驗,所以在錯誤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他小時候生病,秦雅瀾帶他去看病,醫院裡開藥都是給小朋友把藥片研磨成藥粉,秦雅瀾以為,喝藥粉的方式應該和大人喝藥片的方式是一樣的,每次都是把藥粉撒進他嘴裡,再給一口水,有時候藥粉撒進嘴裡了,秦雅瀾才發現自己忘了倒水,等水倒好了,翟璟陽已經苦的要反胃了。而且這種痛苦的方式一直持續到他七歲,秦雅瀾覺得七歲還是個小孩,小孩就要喝藥粉而不是喝藥片,知道某一次,他們一家去某個親戚家做客,跟他年紀差不多的表弟都拿著藥片自己喝,秦雅瀾才恍然大悟,原來這麼大的小孩可以自己喝藥片了呀,原來現在翟璟陽再喝藥片的話不會有被噎死的風險了呀……不過藥粉給翟璟陽帶來的陰影一直難以抹去,導致他後來隻要一看到這種藥片就不自覺地頭皮發麻,嘴中泛起苦意。徐睿好從茶幾上拿起水壺倒了一杯水遞給他,“給你水。”翟璟陽接過水遲遲沒動,徐睿好催促道:“喝啊!”翟璟陽有些掙紮,徐睿好索性從他掌心裡把兩粒藥片捏走,伸到他嘴邊,“張嘴。”翟璟陽默默張開了嘴,徐睿好把藥放進去,翟璟陽喝了一大口水,把藥片吞了下去。徐睿好笑了下,眼睛亮晶晶地誇讚他:“真棒。”舌-尖殘留著藥的苦味,翟璟陽放下了水杯,悶悶說道:“很苦。”徐睿好忽然捧住他的臉吻了上來,溫熱的唇摩挲著他的唇瓣,輕輕淺淺。翟璟陽眼中閃過一抹驚愕,隨即被唇齒間那絲絲的清甜氣息迷了神,本能地抱住了她。徐睿好鬆開了他,兩個人的臉近在咫尺,她手掌還撫在他的臉頰上,聲音輕輕的像是裹著蜜糖:“還覺得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