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畏罪自儘(1 / 1)

不由便對府醫和父親用得慣的人一通吩咐,道:“仔細照顧父親……”方聘在旁看著紀軒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紀軒收回深思,轉頭看向方聘,見她麵上都是自責還有愧疚之色。他牽起他的手,“你彆多想了……”紀軒心事重重的,無心安慰方聘……然而,他這奇怪的念頭還未想明白。翌日,上了朝後,紀軒就知道了這種古怪的念頭出在哪裡了。商議完了國事之後,就在太後問還有沒有本要奏的時候,下頭突然從隊列中走出一人,“啟稟陛下,太後……臣經手內務府這段時間,核查曆年賬目發現,紀國公在兼管內務府期間,利用職務之便中飽私囊,侵吞經手錢財足有幾百萬兩……”一瞬間,滿朝嘩然……紀軒聞言隻感覺猶如遭了當頭一棒,眼前都暈眩了下。聯想到的都父親昨日與他說的那些奇怪的話,就好像,好像是交代後事一般……紀軒整個人都不安起來,很想立即就回去看看……這時,禦前總管親自上前,將一摞證據呈到了泰安帝的手裡。泰安帝看過之後,心下大悅,可卻龍顏大怒,大掌狠狠拍在雕刻著祥龍的扶手上,“紀國公好大的狗膽!”隨後想起了什麼,隨後交給了禦前總管,“母後您看看吧……”太後眼皮跳了跳,目光死死的盯著麵前那些明明白白的證據。心中都是複雜,這麼多年來,紀國公一直都為自己辦事,她再是清楚不過。可他到底是為自己做事的……她心裡如是的想。半晌,太後一字一頓道:“來人,傳紀國公!”禦前總管先看向泰安帝。得到皇帝的首肯後,匆匆出去了。紀軒如夢方醒,當即出列跪在中間,神色從容,“太後娘娘,皇上,這件事未免過於蹊蹺……”太後眼神一閃,“哦?刑部侍郎覺得哪裡不對嗎?”一般人聽到自己父親出事,首先自亂陣腳了,可紀軒還能保持鎮定,這一點來說,紀軒就已經長進不少了,太後欣慰之餘,多了幾分欣賞。紀軒沉著的道:“臣不懂的是,內務府裡上下加起來足有百十多人,而紀國公兼管內務府多年,難道他貪墨,竟沒有一人發現嗎?為何他被罷免職務之後,便查出了他貪墨?這實在令人有些太令人匪夷所思了,還請太後,皇上明察……”他雖沒有明說,可是他的言外之意就是有人栽贓陷害。太後緩緩地道:“刑部侍郎起來說話吧……”紀軒稱謝之後,才站起身,目光卻看向站在最前頭的越忱宴。是不是他的手筆?紀軒心中閃過疑問。他的角度也隻能看到他的側臉…… 這時,那名官員當即道:“當時紀國公被罷免倉促,臣上任後需要時間核查賬目!”雙方各執一詞,一時朝堂議論紛紛起來。太後和泰安帝聽著下方越來越高的聲浪,用著隻有母子倆能聽到的聲音道:“皇帝又何必趕儘殺絕呢?一個連水花都掀不起的無用之人罷了……”好在自己英明,感覺不對的時候,順水推舟的及時讓紀國公撤出來了。否則,若是在職期間查出來,大刑之下,難免會將自己拖下水。泰安帝聞言神色微怔了下,他心知肚明,貪墨的銀錢都進了母後的錢袋子裡。否則,母後拿什麼養那些鳳衛?泰安帝也不回頭,淡淡一笑道:“母後這可錯怪兒子了,兒子幾乎在母後的眼皮子底下,就算兒子身邊有人打個噴嚏,母後都能知道。所以,這件事還真不是兒子做的……”“皇帝如今越發遊刃有餘了……”太後譏嘲的說了句。老眼轉向老神在在的越忱宴身上,“哀家倒是有些羨慕皇上得了把寶刀,足夠鋒利,也足夠得心應手。隻是哀家好心提醒皇帝,刀太過鋒利,仔細哪天反噬,那可是剜肉剔骨的……”晃得心裡得意又暢快,“多謝母後提醒,兒子定然會小心的。”太後老眼陰沉沉的看著對麵的越忱宴,再沒有與兒子打機鋒的心思。越忱宴無視太後和泰安帝投來的眼神。想著的卻是雲昭對他說的那些足以堪稱驚濤駭浪般的前世。他的心情久久無法平複。如此,那他得早做準備了……盞茶過後,禦前總管鄭昌麵色凝重的匆匆進來。皇帝和太後見隻有他一人,心裡都是一跳。聽到腳步聲,紀軒轉頭,沒有看到父親,心頭也是一緊:“鄭總管……”文武百官見到鄭昌一個人回來了,所有的聲浪突然一止。整個朝堂安靜到隻聽到鄭昌那輕微的腳步聲。鄭昌卻顧不得理會紀軒,而是稟道:“皇上,太後娘娘,紀國公在自己的書房自儘了……”一眼激起千層浪,瞬間又是一陣嘩然。紀軒聞言一陣天旋地轉,身子晃了晃,嘴唇發顫,一瞬間,眼淚模糊了視線……心中悲慟萬分,腦海中回**著父親昨日對他說的話……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昨日竟是他此生聽父親的最後一次教導。越忱宴聞言眸子微微眯了下,隨即滑過一抹譏諷,他倒是有自知之明。太後眼睛一酸,一個沒忍住,老淚落了下來,妹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這個兒子。可如今……泰安帝先是驚訝了下,暗想便宜他了,不過……“大膽紀國公為了逃脫罪責,竟敢畏罪自儘?他可有什麼交代?貪墨如此巨額銀錢,竟一死了之?”太後不敢置信的看向泰安帝,有些發紅的老眼都是怒意,“皇帝,紀國公已然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難道還不夠嗎?”泰安帝心中跳了下,不敢直麵太過挑釁母後,當即聲音威嚴的道:“攝政王覺得該如何處置?”下頭的越忱宴緩緩掀起眼皮,看向太後,“既然證據確鑿,那麼紀國公所為等於是畏罪自儘。但他貪贓枉法乃是屬實,且貪墨如此巨多,那麼銀錢去了哪裡?這終歸是有去處的……”紀軒聞言猛然看向越忱宴,那雙彌漫了紅血絲的雙眼裡迸發出來的是濃濃的恨意,轉過頭當即跪在地上,抬起頭剛要開口說什麼。可對上的卻是太後深寒的目光,他心神俱震……片刻間,他哽聲一句,“太後娘娘,皇上,請允準臣回家為父親安排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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