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檸其實不希望他接，隻是此刻她如果說一個不字，鬱衍肯定要懷疑。“估計是剛剛電話掛得快，張媽著急。”薑晚檸想，鬱明謙此刻在張媽那，這個電話估計也是鬱明謙授意打的。應該不會有事。“喂，張媽？”鬱衍接通電話，視線一直落在薑晚檸臉上，仔細看著她臉上的每個表情。“好，她沒事。”那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鬱衍點頭，“對，我在這。”薑晚檸已經從對話中猜到對話內容，心裡暗暗鬆了口氣。“以為你突然掛電話是出了什麼事。”鬱衍掛了電話。薑晚檸點頭，“想吃點心。”鬱衍答應，隨後起身，“我去給你買。”兩人之間異常和諧，仿佛之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隻是薑晚檸心裡清楚，這隻是巨大波瀾來臨前的寧靜。她不信鬱衍什麼都沒做，而她自己，也在謀劃著離開。兩人看似拉近了距離，無形中卻有條巨大的鴻溝將兩人隔開。出了病房門的鬱衍臉色立馬沉下來，他揚揚手，低聲道，“去查下老爺子下午去了哪。”林深立馬點頭。鬱衍大跨步離開，很快來到一樓。“媽媽，爸爸等會又要說你了。”一道女孩子的聲音闖進他耳邊，“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暖暖乖，媽媽是不是跟你說過，你還有個姐姐？”小女孩認真地點頭，“嗯。”“媽媽這次回來海城，就是為了找她，你難道不希望找到姐姐嗎？”“我自然是想要找姐姐的。”“那我們進去吧。”鬱衍看著牽著手進了醫院的兩人，眉間微微收緊。“怎麼了老板？”周淮安順著鬱衍的眼神看過去，隻看見往來的人群。“前段時間讓你調查南敬山的事，怎樣了？”“隻知道南敬山在薑靜之之前，還有個初戀，兩人感情很好，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那個女人被趕出了南家，最後聽說出車禍死了。”“那個女人的照片，想辦法找到。”“是……”周淮安心裡奇怪，但還是照做。半個鐘後，鬱衍拎著買好的點心趕到醫院。剛下車便接到了林深的電話，“老板，查到了，老爺子下午去了趟張媽的公寓，然後便回了家。”這個答案，在鬱衍意料之內。他嗯了一聲掛掉電話，拎著東西來到了病房。薑晚檸在病**躺著，呆呆看著一處。鬱衍進來後，她坐起身。“這麼快？”“嗯。”鬱衍拉開椅子坐下，“怕某隻豬餓壞了。”薑晚檸愣了一會，反應過來後，低聲道，“你才是豬。”她的手還包紮著，沒辦法進食。她正想著要怎麼辦，一個蝦餃遞到了自己嘴邊。 “張嘴。”鬱衍垂眸看著她，在薑晚檸抬眼的瞬間和她對視上。他眼裡的溫柔讓薑晚檸有些猝不及防。在她記憶中，上一次他這麼貼心喂她吃東西還是在兩人在一起的第一年。在一起的第一年，她總是纏著他。那會在鬱氏當實習生，因為她不想讓大家說她是靠關係進來的，便讓鬱衍幫忙掩蓋。所以她跟其他實習生一樣，臟活累活都要乾。她時常忙到晚上，等公司其他人都下班後溜進他辦公室。等外賣來了後就鑽進他懷裡，讓他喂。“自己吃。”“小叔，人家沒力氣了嘛……”她兩眼淚汪汪望著他，可憐兮兮道，“今天一直搬搬抬抬，力氣都用完了，手好酸的……”“那就彆吃了。”“哎呀，小叔叔……我真的好累……再說了沒吃飽，等會怎麼陪你玩嘛……”“笑話，你什麼時候用過力氣？”“誰說沒有！上次浴缸是我在上麵，還有沙發那次，也是我在上麵……”“五分鐘就停了，還好意思說？”“一分鐘也是時間嘛，鬱總……喂飽我也是為你自己著想……”那會年少輕狂，什麼話都敢說出口。她隻記得，鬱衍最後被磨得沒法子，隻好放下手上的工作陪著她鬨。再後來，隨著職位的上升，她和鬱衍顧忌的更多，溫情的時刻一次比一次少……“在想什麼？”他的聲音打斷了走神的薑晚檸。她回神，搖搖頭，“沒什麼。”隨後張開嘴，咬下那個蝦餃。她不知道，她的眼眶微微泛紅。“下午見南枝了？”薑晚檸咀嚼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其實她也不覺得奇怪。門口的人不可能瞞著他。“嗯，她和我說，你將我困在這是為了給她換腎。”鬱衍安靜看著她，“然後呢？”“我讓她滾。”薑晚檸突然笑著看他，“你會心疼她嗎？”鬱衍沒理會她這個問題，喂完瘦肉粥之後，低聲問道，“還要嗎？”“飽了。”鬱衍抽過紙巾輕輕給她擦了擦，“下午給你辦出院手續。”薑晚檸沒說什麼，點點頭。“檸檸……”淩霜的聲音在外麵響起，她下意識看向身旁的人。“我下午來接你。”鬱衍說完起身，拎起椅子後麵的西裝外套往門口走。“檸……”淩霜的話在看見鬱衍的那刻停住，她一直都害怕這個沉著臉的活閻王。鬱衍卻像是沒看見她一樣，徑直越過她離開。淩霜試探性往前，沒人攔，便直接進了病房。“檸檸……你沒事吧？”淩霜著急地打量著薑晚檸，“鬱衍是不是……”“我沒事。”薑晚檸安撫道，“這手是不小心碰到的，不用擔心。”她看向淩霜，“你怎麼過來了？”按道理，淩霜應該不知道自己在這。“沈倦說，你被鬱衍帶回來了。”淩霜停頓了一會，“我就試著打聽，然後就過來了。”“沈倦怎麼知道我被鬱衍帶回來了？”“嗯……”淩霜低著頭，有些愧疚，“是沈倦。”“嗯？”“他恰巧在南城看見了你，用這個消息和鬱衍做了交易。”薑晚檸沉默。原來是這樣，她就說，鬱衍怎麼會突然找過來。“檸檸，對不起……”薑晚檸聞言，突然笑了，“暴露我行蹤的人是沈倦，你替他道歉，是不是意味著，你把他當成了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