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衍眼神突然陰騭，“是嗎？”周淮安開口，餘光卻注意到朝著這邊走來的人，為說出的話變成提醒，“老板，南小姐來了。”“阿衍，晚檸怎樣了？”南枝腳步急促地過來，坐在鬱衍身旁，著急道，“我剛剛才得到消息，早知道你是要去救她，我就不浪費你時間了。”鬱衍轉過頭，盯著她看了好一會，“誰告訴你的？”“啊？”南枝臉上一閃而過的急促和慌亂被捕捉到。“我……”南枝支支吾吾，“就是聽……”“我說的。”一道沉厚的嗓音從拐角出來，鬱明謙帶著林雲卿朝著兩人走來。“晚檸雖不是你大哥的親生女兒，但終究是養在鬱家十幾年的人，是我的孫女，你的侄女。”鬱明謙走到鬱衍麵前站定，“我關心她，也是應該的。”“孫女？”鬱衍臉色平靜，“倒是第一次聽見爸承認她的身份。”“不管我承認與否，她都是鬱家的人。”鬱明謙始終篤定，“阿衍，這一點你應該幫我更清楚。”他的每一句話都在提醒鬱衍，薑晚檸的身份。“晚檸怎樣了？”林雲卿打破凝滯的氣氛，上前幾步站在手術室門口，“這孩子，真是命苦。”“你先坐下。”鬱明謙關切道，“自己身體還沒好。”鬱衍聞言，餘光掃了眼立著的身影，眉梢微動，卻始終沉默。“老毛病，不礙事。”林雲卿擔憂的眼神不假，她盯著手術室的燈，盯得雙眼泛酸。付琛出來摘下口罩，沒想到門口這麼多人。“阿琛，怎樣？”最先上前的是林雲卿，她拉著付琛的手，“應該沒事了吧？”“沒事，都是皮外傷。”付琛安撫道，“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那就好。”鬱明謙站在不遠處看著林雲卿，眉心皺著，他上前拉著她，“好了，都出來了肯定是沒事了，讓付琛給你檢查下，下午不是說頭疼嗎？”付琛掃了眼坐在椅子上的鬱衍，思索片刻，說道，“她需要靜養，儘量不要打擾她。”“那我等她好點了再來。”林雲卿搭上鬱明謙的手，“你陪我去檢查。”“好。”鬱明謙對她向來順從，牽著她往拐角走。走了幾步，他似乎想起什麼，轉身看向一直坐在那沒動的鬱衍，“阿衍，我已經找大師算了日子，下個月初三適合訂婚。”他停頓了會，“你和小枝的婚事，定下來吧。”南枝雙眼突然變亮，欣喜道，“好，我這邊沒問題。”“好了，先陪我去檢查。”林雲卿催促著他離開，“怎麼婆婆媽媽的。”付琛看著兩人離開，垂眸看向鬱衍，“找個地方，陪我抽個煙。” 鬱衍點頭，起身朝著走廊儘頭走。“阿衍，我有事……”南枝上前幾步想要跟上，眼前突然出現一堵肉牆。“周淮安！”南枝厲聲道，“滾開！你有什麼資格攔我？”她說完發現周淮安一點反應都沒有。氣得抬腳踹了他一下，“讓開！”周淮安還是沒動，她往旁邊走，他也跟著往旁邊挪，將她死死攔住。“你給我等著！”南枝很生氣，卻拿周淮安沒辦法。隻能憋著氣坐在一旁。走廊儘頭，樓梯角的兩人並排站在一起。付琛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神情有些凝重，“她倒是問題不大，隻是肚子裡的孩子……”鬱衍拿煙的動作頓了下。“孩子怎麼了？”“胎兒本就不穩，這樣一折騰，更危險了。”付琛看著咬著煙隱匿在黑暗中的側臉，低聲道，“估計要做好心理準備了。”鬱衍微微咬牙，唇邊的煙蒂抖動了下，抖落了一小撮煙灰。“保不住？”他問出這話時，自己都沒察覺到心臟漏跳了一拍。“如果靜養一段時間，情緒不會太多波動，應該還有機會吧。”付琛不敢給太大的希望，委婉道，“我也不敢保證。”其實他心裡清楚，這個孩子大概率是保不住的。讓薑晚檸靜養也許可以。隻是讓她始終保持心情平和，不太可能。“總得試試。”鬱衍將煙蒂碾滅，丟進垃圾桶之後越過他離開。“阿衍。”南枝聽見腳步聲立馬起身朝他小跑著過去，“我爸媽明天到海城，想和鬱叔叔他們吃頓飯。”“你中午怎麼突然去公司？”鬱衍垂眸看著她，那雙沉穩的眼此刻仿佛帶著利刃穿透人的內心，“真的隻是巧合嗎？”“阿衍，你在懷疑我什麼？”南枝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我隻是想去看看你而已。”“南枝，你不了解我。”鬱衍抬手，微微抬起她的下巴，讓她和自己對視，“沒人能強迫我做任何事。”他說著又強調道，“任何人。”南枝不知為何，明明鬱衍很平和，說的話也正常。但自己還是控製不住的發抖。“阿衍，我……”鬱衍鬆開她，徑直往前走，“彆跟著。”他話音剛落，一直站在身旁的周淮安上前攔住南枝，“南小姐，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走狗！”南枝在鬱衍那受了氣，瞬間將所有的人撒在周淮安身上，“你就是阿衍身邊的一條狗，裝什麼？信不信我……”“南小姐，我和淮安從小跟在老板身邊，他可不會這樣罵我們。”林深從後麵過來，和周淮安站在一起，“等南小姐真的嫁給老板了，再來教訓我們也不遲。”言下之意，就是她現在沒資格對兩人指手畫腳。“好，你們給我等著！”南枝冷哼一聲，推開兩人，高跟鞋踩得哢哢響。“潑婦。”林深皺眉看著南枝離開，吐槽道，“怎麼這麼千金小姐總是頂著名媛的稱號做最沒素質的事。”他自顧自嘀咕著，“還是薑小姐好，再生氣也不辱罵人。”周淮安越過他往前走，“嗯，隻辱罵老板。”“嗯？”林深一副吃瓜的表情，“你說真的，薑小姐膽子這麼大……”兩人逐漸走遠，沒注意到在拐角處站在許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