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檸有些心不在焉，連帶著撞了好幾個人。“檸姐，咋啦？”蘇彩虹老遠便注意到走神的薑晚檸，“都撞到好幾個人了。”“沒事。”薑晚檸敷衍道，“昨晚沒睡好，困的。”“那要不……”不遠處突然一陣呼喊聲，打斷了兩人。“老板的每任女朋友都喜歡來公司宣示主權。”蘇彩虹撇了撇嘴，“多餘得很，誰敢惦記鬱總啊。”在大家眼裡，鬱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除非是他允許，不然沒有女人能靠近他。這道理很多人都懂，唯獨鬱總的幾任女朋友不清楚。蘇彩虹移開視線，“檸姐，你要找的那個人，等會過來。”“好。”薑晚檸低低應了一聲，“等會直接讓她進來找我。”她坐在椅子上，靠著椅背合著眼，腦海裡一直閃過那根驗孕棒。難道真是她想多了？早上起床她第一時間檢查了衛生巾，乾乾淨淨的。如果沒懷孕的話，生理期怎麼這麼久都不來。而且，昨晚……她昨晚是很累，但也不至於靠在沙發上就睡著的地步。走神之際，敲門聲響起。“檸姐，人來了。”蘇彩虹帶著人進來。“好，你出去吧。”蘇彩虹出去時順手帶上了門。“小清，上個月剛入職，對吧？”“對……對的。”何清整個人很局促，身體縮在一起，似乎很害怕。“你很害怕嗎？”薑晚檸臉上掛著笑，“我平時對下屬也不嚴厲，你不用害怕。還是說……”她停頓了一會，“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沒有！”何清下意識否認，“那合同發給我，我直接就打印出來了！”辦公室內一陣沉默，薑晚檸臉上的笑沉下來，“我有話說，合同出了問題？”何清額頭不知何時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膝蓋上的雙手緊握成拳，白皙的指節因用力而泛出青紫。“我……我是……”儘管她試圖保持鎮定，但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透露出她內心的慌亂與不安。“你和知薇是什麼關係？”薑晚檸聲線沉下來，“如果不是她，你這個學曆，進不了鬱氏。”更加不會來到她的部門。“薑總監你應該誤會什麼了。”何清暗暗呼出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穩，“我進來的確是托了彆人關照，但跟鬱小姐沒有絲毫的關係。”“既然如此，那我也不需要顧及誰的臉麵了。”薑晚檸雙手環抱在胸，說道，“那份合同出了問題，經手的人都要負責，公司損失的幾千萬我們三人平攤。”“我又沒碰那合同！”何清立馬站起身，“憑什麼讓我承擔責任！”“剛剛不是說你打印的嗎？” “是啊，但我隻是打印而已。”何清激動道，“又不是我少打了個0。”薑晚檸沉默了一會，不動聲色，“九千萬，三個人平攤，一人三千萬。”“三千萬！”何清立馬拒絕，“她才給我三十萬，你要我賠三千……”她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急忙停下。“還不承認？”薑晚檸靠著椅背，輕聲道，“我從頭到尾都沒提合同是哪有問題，然後你剛剛自己說了，鬱知薇給了你30萬。”“我……”何清支支吾吾，沒一句完整的話。“還不說的話，我報警處理了。”“彆……薑總監，我……我家裡還有個生病的母親，我不能坐牢的……”何清說著說著突然哭起來，“我已經很慘了，為什麼你們還要這樣逼我……”她的聲音不小，外邊的人朝這邊看過來。“哭是沒有用的，你如果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我可以不追求你的責任。”薑晚檸語氣緩和了些，“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何清剛畢業不久，第一次做這樣的事。現在還自己說漏嘴，整個人慌得不行。“你……”薑晚檸剛開口，玻璃門突然被推開。南枝似乎恢複得不錯，臉上紅潤，“晚檸，我來看看阿衍，順便帶點水果給你。”她說著，身邊的人將一盒草莓放在桌上。“不過這水果也是借花獻佛，阿衍讓人從國外運來的。”薑晚檸看著那盒草莓，“謝謝南小姐，不過我不愛吃草莓，還是拿回去吧。”“要不給這個小妹妹吧？”南枝說著上前，看見眼眶濕濕的何清，驚訝道，“怎麼了這是？”薑晚檸皺眉，打斷道，“南小姐沒事的話先出去吧，我這還有事要忙。”隻是何清卻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突然跪下，拉著南枝的手，“你是南小姐吧，鬱總的女朋友。”“這……”南枝沒急著否認，而是詢問道，“發生什麼事了？”“薑總監的助理把合同弄錯了，讓公司損失了幾千萬，現在薑總監讓我承擔責任……”何清哽咽道，“我隻是個打工的，我怎麼承擔？而且……我隻是負責打印而已，跟我有啥關係……”她現在倒是條理清晰，頭頭是道。剛剛對著自己的事情就一問三不知。薑晚檸微微皺眉，“南小姐，這是公司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插手。”“可是，她看著挺可憐的。”南枝幫腔道，“我其實也有個年齡跟她差不多的姐妹，我看著實在是心疼……”薑晚檸咬著後槽牙，壓著自己的怒意。“我怎麼聽說南小姐是獨生女，何來年紀差不多的姐妹？”薑晚檸絲毫不慣著，“還是請南小姐先出去吧。”“可是……”南枝歎了口氣，最後帶著人離開。“南……南小姐……”何請眼睜睜看著她離開，“幫……”“何清，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薑晚檸站起身，周身散發出冷意，“說還是不說？”“我……”何清還想要掙紮，望著窗外好一會還是沒人來，才最終死心。“鬱小姐的確給了我三十萬，讓我想儘辦法在合同上動手腳。”何清停頓了一會，“她說……”“晚檸。”何清的話被推開門的南枝打斷，“我把情況跟阿衍說了，他覺得沒必要罰這麼重。”門口，鬱衍慢慢上前，和薑晚檸對視著，“她隻負責打印合同，這件事跟她沒有太大關係。”“鬱總是為了未婚妻連公司規則都可以破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