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恒摘下口罩，詢問道，“你家裡人……”“我母親住院了。”鬱衍上前，對著鬱恒微微頷首，給足了尊重。薑晚檸站在一旁，下意識往後躲了躲。“這樣啊。”付恒點點頭，“有空到家裡坐坐。”“一定。”鬱衍對長輩溫潤有禮，這一點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付恒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帶著人離開。“站住。”淩霜跟上護士的步伐，推著病床離開。薑晚檸下意識跟上卻被喊住。她當作聽不見，固執跟上去。隻是沒走幾步就被拉住，“我最近是不是太給你臉了，讓你一而再再而三忽視我。”“小叔，這是公共場合。”薑晚檸拉開兩人的距離，提醒道，“要是被南小姐看見……”“你覺得我會怕？”薑晚檸一時語塞，是啊，他這種人怎麼會害怕。“那麻煩小叔替我考慮一下，我會怕。”薑晚檸和他倔強對視。“你覺得我護不住你？”鬱衍沒有鬆開，抓著她的手反而用力了幾分。“小叔自然能護住，看你想不想護而已。”薑晚檸一個用力甩開他的手。“而我自認沒有這樣的魅力讓小叔抗下世俗偏見來護我。”鬱衍看著走遠的身影，眉間收緊。付琛站在一旁看戲，見人走遠，低聲道，“讓你嘴硬，什麼都不說，現在好咯，把人氣跑了。”鬱衍微微眯眼，轉身看著他，“你很閒？”“我……現在還好。”“那你最好看好淩家的老爺子，接下來的事情，他不一定扛得住。”“什麼意思？”付琛一聽，著急道，“該不會這次淩家的事，是你……”剛剛趕到的周淮安立馬說道，“付少，淩小姐是薑小姐的朋友，老板無論如何都不會算計到淩家。”“那為何……”付琛話說到一半，隱約猜到了什麼。皺眉道，“你是要利用淩家。”鬱衍沉默著，看著薑晚檸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便轉身離開。付琛跟著走了幾步，最後停下。低聲道，“做什麼總是不說，哪天後悔了哭都沒用。”他低估了幾聲，歎了口氣。晚上八點半，南枝回到自己的住處。一下車她動作停下，看著客廳亮起的燈。她今早就讓傭人不用過來，所以裡麵的人是……隻一瞬，她便反應過來，加快了腳步。前廳的花園內，鬱衍一身黑色西裝立在那，手裡拿著噴壺，認真給花圃裡的花澆水。她淺笑著上前，“怎麼隻給巧克力多頭玫瑰澆水？”鬱衍緩緩將噴壺放下，沉聲道，“因為我隻喜歡它。”南枝聞言，唇角勾起，“我就知道。”隻不過，她之前壓根不喜歡這種花，總覺得這花顏色不夠鮮豔。 花骨朵也小，不夠大氣。隻是當她知道鬱衍喜歡時，即便不喜歡，但她還是會在住處種上一些。“喜歡這花？”鬱衍轉過身，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喜歡。”他這是第一次主動來找她，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南枝此刻被喜悅籠罩著，她下意識上前，“阿衍，你過來是不是……”“怎麼換了種香水？”鬱衍不動聲色往後挪了幾步，眼底的不悅一閃而過。“我上午去找你，剛巧碰見晚檸，我覺得她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就跟她要了牌子。”南枝抬手捋了捋耳邊的碎發，“阿衍覺得怎樣？”“好聞。”南枝聞言，唇角抑製不住地上揚。隻是還沒開口便又聽到他說，“但不適合你。”她的笑凝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鬱衍走了幾步，站在路燈下。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抖出一根後點燃。沒一會，路燈下便升起陣陣煙霧。南枝看著，突然就走了神。她突然想起，當初對他動心也是因為相似的一幕。畢業典禮那晚，她回宿舍換衣服時經過學校的玫瑰園。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也站在路燈下咬著煙。隻是那會不知道他在看誰，眼神帶著旁人看不懂的情緒。她那會順著他視線看過去，卻隻看見和她穿著一樣穿著表演服的薑晚檸。後來她才知道，薑晚檸是他侄女。那晚薑晚檸被欺負了，剛好被路過的他發現。南枝向來膽大，喜歡的不喜歡的都可以直接說出口。所以，即便和鬱悶是第一次見麵，她還是上前主動要微信。那會他聽見聲音回神，看見她那刻時，眼底閃過意外。南枝想，他應該是意外自己的主動吧。他並沒有拒絕自己，但也沒有答應。南枝也不惱，想法子弄到微信，還到處說鬱衍是她男友。還經常約他來學校。她想，他是喜歡自己的，不然為什麼不否認兩人的關係，還願意時不時來學校看她。有時她覺得奇怪，鬱衍每次過來總會繞去舞蹈院。而每次，都能撞見練習的薑晚檸。她想，他應該是故意的，關心自己侄女而已。再後來，她跟他大吵了一架。他不否認不承認的態度讓她承受了一些閒言碎語。她吵著讓他公開和自己的關係，他還是那樣，讓她彆鬨。她忍不住問出口，“你是把我當成了誰的替身？”每次兩人見麵，他總是盯著自己這張臉看。她卻總覺得他是在透過他在看另外一個人。鬱衍隻是微微挑眉，低聲道，“從來沒有。”“是從來沒把我當替身，還是你眼裡隻有那個人，我不配當替身？”他沒有回答，她始終沒得到答案。高傲如南枝，那天過後便單獨宣布自己單身。沒有明說，但全海城的人都猜是鬱衍被甩，不然怎麼不出麵。她掙回了想要的麵子，剛巧國外的入學申請通過。她毫不猶豫離開海城，出國求學。隻是兜兜轉轉好幾年，她發現自己還是放不下鬱衍。回國後第一時間聯係他。原以為要低下姿態費一番功夫，卻沒想到，他主動帶著自己去見了鬱明謙。“你不該插手我的事。”鬱衍背對著她，那雙濃黑如墨的雙眼此刻藏著凝重。“還是，你哪裡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