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檸被壓在門口，身體局促。她抬頭和鬱衍對視，“小叔同意了嗎？”“你希望我同意？”薑晚檸努力讓自己平靜。但鬱衍的眼神具有穿透力。沒一會她便敗下陣來，移開了視線。“如果你希望他和鬱家訂婚，我倒是有法子。”鬱衍抬手捏著她下巴，“說話，希望嗎？”“希望。”薑晚檸扭開頭，“隻要小叔你點頭。”書房的門被拉開。鬱衍盯著那扇晃動的門。眼底閃過一絲算計，“既然你是這樣希望的，那我如你所願。”【聽說周廉被打斷了手腳，最後被家人丟進了琴江，死了。】薑晚檸看著淩霜發來的信息。呆滯了好一會。鬱衍對人從不手軟。向來喜歡下重手。周廉被打斷手腳她不意外。隻是沒想到，他的家人會這麼狠。接下來的幾天。薑晚檸都在忙活公司的事。接近年底，每個部門都在努力做業績。她也不敢懈怠。“檸姐，鬱經理又走了。”蘇彩虹將外賣放在她麵前，“哪像個經理的模樣。”項目部全員都在努力，自願選擇加班。鬱知薇卻特立獨行。每次都早早下班。“隨她去吧，該扣的錢扣了就行。”薑晚檸也不指望她幫上忙。蘇彩虹撇嘴，“整天不知道在忙啥。”她說著，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檸姐，我早上看見鬱經理和一個男人起衝突。”“嗯？”薑晚檸抬眼，“誰？”蘇彩虹搖頭，“在地下停車場，那男人長得挺帥的，鬱經理一直拉著不讓他走。”“最後呢？”“沒看見，但是鬱經理十一點才上來。”應該是和那人聊完才上來的。薑晚檸心底覺得奇怪。但也沒在意。“明天跟我去上香。”晚上十點。薑晚檸剛到公司樓下便被林深“請”上了車。鬱衍膝蓋上放在筆記本電腦。跟她說話的時候手上的動作也從來沒停。“知薇回來了，讓她去就行。”臨近年底，鬱家掌權人要帶各房的人到寺廟上香。“規矩都忘了？”帶去上香的，必須是各房的長子長女。“小叔何必明知故問。”薑晚檸看向窗外。鬱知薇比她更有資格。“早上九點出發。”鬱衍並不是商量，而是通知。薑晚檸隻能順從。隻是，隔天一早她便被鬱知微攔下。“我去就行了。”鬱知微鄙夷道，“我回來了就不需要你了。”“鬱知薇，你的規矩呢。”鬱衍不知何時出現在兩人身後。“小叔，我才是……”“家規要求長女。” 鬱衍沉聲道，“不要讓我重複。”最後，鬱知微隻能看著幾輛車子離開。“媽！”鬱知微跺了跺腳，“小叔他怎麼這樣，明明我才是爸爸唯一的女兒。”“你小叔什麼脾氣你不了解嗎？”沈詩雲心裡也不舒服。但不敢得罪鬱衍，“也不差這口氣，忍忍就過去了。”鬱知微憋著口氣，“我去滑雪了。”沈詩雲看著她離開也沒攔。普華寺。鬱衍率先下車走向鬱明謙。後者開口道，“我去看看你母親。”薑晚檸抬眼看著兩人。心裡微微意外。鬱衍的母親林雲卿從不住在鬱家。之前聽人說是久居在寺廟。她之前還不信。現在看來，倒是真的了。鬱衍點頭，隨後便越過他朝著中央的大覺寺走去。“晚檸，走吧。”鬱驍的大兒子提醒道，“小叔每每這個時候心情都不好，不要惹他生氣。”這一點她倒是認同。每次鬱家上香的這天。鬱衍總是格外陰沉，比平時暴躁。做那事的時候也是格外用力。薑晚檸不敢懈怠，加快腳步跟上。上完香之後鬱衍慣例要去大師那呆一段時間。薑晚檸無聊便到處閒逛。“過去的事情不必再提。”她走著走著，進了一處隱蔽的小院。女人沉靜的聲音鑽進她耳朵。“我現在住在這無人打擾，挺好的。”她下意識停下腳步。不遠處的石桌那，坐著鬱明謙和一個女人。女人五十多歲的年紀。即便穿著素雅。也掩蓋不住身上獨特的氣質。“雲卿，你心裡還是恨我。”鬱明謙歎了口氣，“我本以為，時間久了，你淡忘了就會回鬱家。”“這寺廟安寧，我每天吃齋念佛也自在。”林雲卿神色淡然，“不回去了。”“你恨我可以理解，阿衍你也不在意嗎？”鬱明謙低聲道，“那孩子生下來就被你舍棄，性子也因此變得陰沉。”薑晚檸看到林雲卿的臉上閃過一絲悔意。想來心裡是在意鬱衍的。“兒孫自有兒孫福。”林雲卿摸著手腕的佛珠。輕聲道，“我欠他的，下輩子還。”此言一出。薑晚檸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林雲卿這話的意思。是準備一輩子不回鬱家。“你就這麼在意那人，因為他連自己兒子都不要！”鬱明謙也被這話震驚到。氣憤道，“當年他為了前途毫不猶豫利用你，現在他平步青雲，家庭和睦，你卻要抓著過去折磨自己，折磨阿衍，折磨我！”破塔一聲。林雲卿手上的佛串被扯斷。佛珠撒了一地。鬱明謙氣憤起身離開。林雲卿苦笑了一聲。蹲下身子將佛珠一顆顆撿起。薑晚檸看著那佝僂的身影。猶豫了一會，還是上前幫忙。林雲卿接過佛珠，打量著她。“你是鬱家的人。”普華寺今天閉寺，能進來的都是鬱家的人。薑晚檸沒有隱瞞，點頭。林雲卿讓她坐下。沉默了一會之後問道，“你是知微？”“我是鬱家的養女，薑晚檸。”“原來是你。”她的反應有些奇怪。薑晚檸忍不住道，“您認識我？”“算吧。”林雲卿將佛珠收好，“見過一麵，但你應該是忘了。”薑晚檸擰了擰眉心。腦海中不記得有這回事。“林姨，我……”“你在這做什麼？”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她一回頭便看見一臉陰沉的鬱衍。“小叔。”薑晚檸起身，“剛剛迷路了，不小心走到這。”“這不是你能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