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誰準你碰朕的!(1 / 1)

“阿嬤……”雲挽嚇了一跳。趙嬤嬤回頭苦笑,“前些日子,太皇太後清醒過一會兒,跟奴婢吩咐說,若有機會帶您來看她,務必要讓她醒來,她得交代您一些話。”“挽姐兒不必心疼,人年紀大了終有一死,若還能為您做些什麼,太皇太後必定會覺得死而無憾。”安慰過雲挽,趙嬤嬤見太皇太後還是不夠清醒,便又拉過她另一隻手,強忍著心疼和淚意,用更重的力道紮了下去。直接紮出了個洞,淌出些許發暗的血來,才見太皇太後徹底睜開了眼。她眼神灰暗,眸子渾濁,空茫茫的,好像不知身在何處。“老祖宗,是挽姐兒來了!”趙嬤嬤在她耳邊說。“挽姐兒……”太皇太後喃喃開口,聲音乾啞艱澀,早沒了過去的雍容氣度。雲挽聽得難受。她半跪在床前,拉住太皇太後皮包骨頭的手:“姑祖母,是我,我是雲挽……”聽見這話,太皇太後才好似徹底清醒了般,眼中迸發出光芒來,緊緊拉著雲挽,似要掙紮著起身,嘴裡念著:“雲挽,雲挽啊……”趙嬤嬤趕忙扶著她靠在隱囊上,讓她能好好看著雲挽說話。“姑祖母,雲挽在……”雲挽的淚在眼眶裡打轉,卻還強忍著哽咽。太皇太後努力睜大雙眼,仔仔細細打量著雲挽,好一會兒後歎道:“瘦了,憔悴了,那些看人下菜碟的東西,果然沒一個好的!”才短短三年多不見,她的心肝兒就被折騰成了這幅樣子!她心疼呀!可她現在,卻再不是從前那個在宮中叱吒風雲的,最尊貴的女人了,她沒辦法保護她的雲挽……想到此,她便痛心不已,又恨又氣,忍不住咳嗽起來。“姑祖母彆擔心,我會過得越來越好的,會讓那些人再也不敢欺負我……”雲挽趕緊給她拍背順氣,生怕她一口氣喘不上來……便去了……哪知道太皇太後大喘幾口氣後,卻是緊緊抓住她,定定看著她搖頭說:“不,雲挽,蕭崢就是個瘋子,你萬萬不要與虎謀皮,若有機會能逃出去,你定要頭也不回的走!”“姑祖母……”雲挽被她這樣大的力道,還有這般仿佛她不答應,就死不瞑目一樣的神色嚇住。前次,趙嬤嬤不是還勸她要去爭寵麼……她這兩日也正在考慮這件事情,若蕭崢對她半點舊情也沒有,她又何必在意蕭崢的感受,何必再去指望蕭崢能與她和好如初?隻要她不再想著那些莫須有的,那麼對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如何讓自己好好活下去,如何能得到權勢,甚至利用蕭崢,救親族脫困。她甚至至今都不敢去想象,祖父獨自一人被幽禁於郭家老宅中……是個什麼光景…… “雲挽,聽姑祖母的,早些離開這裡,不論是假死,還是尋其他法子偷偷出宮,都不要再留在宮裡了,我和你祖父,和你兄長他們,都隻盼著你好,你萬萬不要為了我們自個跳進火坑!你得為了你自己!”太皇太後語氣重重的,像是生怕她不聽勸,說完這番話後,眼裡的光芒才黯淡了些,像是氣息不足,無法繼續堅持。卻還是不放心,又幽幽道:“伴君如伴虎啊,君王的心裡,從來就容不下一個女人,他們的心早就被這天下裝滿了……要的,也隻是能助他們牽製前朝的女人……可如今,郭家什麼也不剩了……雲挽,你與蕭崢雖有些舊情,可你嫁給嵩兒之後,他對你,就隻有恨了……”“姑祖母,我知道了,您快彆說了,先好好歇一歇。”雲挽難過極了。她難過太皇太後都病成這樣了,還想著她的安危,也難過她竟如此無用,連最親的人都保護不了……太皇太後聽見這話,手中的力道才鬆了些,在雲挽的安撫下緩緩躺平了些,嘴裡卻仍忍不住念著:“我的雲挽,該是無憂無慮的,當年先帝讓你住在宮裡,我便是千萬個不樂意,可在這宮中,從來都是先談君臣,再論親疏,就算先帝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我也不能隻用孝道二字壓他……我不得不為了郭家著想……雲挽,你彆怪我……”……含元殿內侍來通傳,讓雲挽去侍候的侍候,雲挽好不容將太皇太後給哄睡著了,正與趙嬤嬤相顧無言的從正殿出來。趙嬤嬤聽說內侍來傳話,立刻緊張的拉著雲挽的手:“挽姐兒……彆忘了太皇太後的話,要為了你自己著想,我們都已經這把年紀了,不值當你為了我們毀了自己一生。”聽完太皇太後的話,她已經為了上次勸說雲挽的那些而懊悔不已。“上次奴婢勸您的,您就隻當沒聽見,是奴婢眼皮子淺,險些害了您……”“阿嬤何必說這些,您和姑祖母都是為了我著想,我明白的。”雲挽趕緊安撫趙嬤嬤。可是……這條路要怎麼走,她卻已經越來越堅定了。前幾次她始終不能下定決心,是對蕭崢還有著期盼,可如今……她已經沒有這個指望,也必須放下這些指望了……再想到正殿裡那幽暗陰森的氣息,想到姑祖母病成那樣,卻還要被她拖累……她心中便懊惱不已,若不是今日沈晏發現了黃元德有鬼,讓她得以有機會將李春茹收買其他人的事情也抖出來……隻怕就算蕭崢礙於姑祖母的身份,不好判她謀逆之罪,她和姑祖母也早晚會被李春茹給害死!而今後,這宮裡還會有更多的“李春茹”,想要解決這一切難題,她就隻能走那條路……至於逃走……蕭崢早就明言過,她若敢逃,她親人就都隻有死路一條,就連太皇太後也是一樣!下定決心之後,再走到湯池邊時,雲挽忽然就不再感到羞惱和害怕了。她看著靠在湯池一角,正閉目養神的蕭崢,輕輕走過去蹲在他身後。蕭崢早已聽見了她的腳步聲,可卻擰巴著,不肯喊她靠近,正在糾結之時,她的腳步漸漸靠近,不多時,一雙柔弱無骨的手落在他太陽穴上,緩緩的,力度適中的揉按著。她身上的幽蘭氣息若有似無傳入他鼻息,香得他心神恍惚。他強壓著敏銳,讓自己不去想象他們現在的距離是有多近,她又是以何等姿態,麵目在為他揉按……可不過片刻,剛剛才平靜些許的心就再度**漾起漣漪,繼而成了驚濤駭浪,席卷著他心底每一寸,逼得他惱怒道:“滾下去!誰準你碰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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