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窗外簌簌落著雪。郭雲挽縮在廡房單薄的被褥裡,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有人將被子一掀。緊跟著她便被人大力一撈,落入一個比寒冬還要冷的懷中。略帶粗糲的大手隨即穿過睡袍貼上她的肌膚。她被冷得驚醒。聞見熟悉的雪鬆香味後雲挽下意識要推開那人,卻是生生忍住。隻放低了口吻哀求:“陛下,奴婢今日實在累極了,請陛下開恩,饒過奴婢一回……”雲挽被蕭崢擄回皇宮已經三個月,早看清了自己的處境。作為一個最低等的承恩宮女,她的職責就是給蕭崢暖床,並且滿足他的興致,若是惹得他不喜……不,她現在根本沒有資本去惹他不喜。說話間,她衣衫已經快被蕭崢扒乾淨。察覺他沒有要停手的意思,她隻得帶著哭腔說:“陛下,奴婢月信快到了……”“閉嘴!”蕭崢勃然大怒,“你上個月月信是月底來的,而今才月中!”他瞪著她,鳳眼裡怒火滔天。雲挽嚇得心顫,“陛下息怒,奴婢的月信一向不太準……唔……”他猛地埋頭咬住她的唇。重重的,好似懲罰般,痛得她不敢動一下。直到嘴裡彌漫開血腥味他才鬆口,笑得冷冽狂傲,“彆以為朕不記得今日是廢太子百日,怎麼,你已經是朕的人了,還想為他守孝?”雲挽趕緊搖頭:“奴婢沒有這樣想。”她沒說謊。她當初嫁給太子隻是形勢所迫,人活著的時候她沒有對他不起便已經足夠。他捏住她下巴,逼迫她與他對視,“那你今日為何不給朕暖床?嗯?!”“奴婢隻是想著,今日陛下的嬪妃都已經入宮安置妥當,陛下應當會召幸主子們,便不需奴婢再去惹陛下厭煩……啊!!!”她正說著,毫無防備,蕭崢竟直接動作起來。痛得她弓起腰身。她趕忙死死咬著唇,生怕再泄露半點聲音,叫有心人聽見給自己惹來禍患。畢竟這可是嬪妃們入宮的頭一夜,那些個貴人們,可都盼著能成為頭一個被蕭崢寵幸的人!“痛麼?”蕭崢冷冷看著雲挽,動作一下比一下狠,好似發泄般。昨夜才被蕭崢折騰了一宿,雲挽本就還沒恢複,此時早都痛得溢出了淚。她顫抖著,哽咽著點頭。可蕭崢見她這樣怒意更重。“郭雲挽,你少擺出那副可憐的樣子,朕絕不會再被你欺騙!”“你給朕記住,你已經是朕的人了,不再是朕的皇嫂!朕要寵幸誰,也輪不著你來安排!”“你最好是安分,否則,你在意的那些人還能活多久,朕可不能保證!”……“郭雲挽!求朕!”……雲挽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隻知道他不斷不斷的,一次次重來,根本不給她絲毫休息的機會。 即便她一遍遍的哭求也是無用。她越是哭,他便越是凶狠……第二日,雲挽睜開紅腫的眼,才發現身邊早已沒了人。來不及感慨什麼,她見天色大亮趕緊起身,生怕晚了挨罰,可她剛剛動作了一下,身下便傳來撕裂的痛,頭也暈眩得很。她咬牙強撐著下了床,翻找一通後才發現,月初剛剛領的傷藥已經用完了……“郭雲挽,都什麼時辰了,真當自己是主子了還敢不起身!”外頭驟然傳來管事嬤嬤的罵聲。雲挽哪兒還顧得上清理傷口,匆匆梳洗好就開門出去。即便如此,她還是晚了一刻鐘,被管事嬤嬤罰沒了一天的飯食。偏偏蕭崢不知道怎麼想的,明明宮中有浣衣局,卻還指定要她浣洗衣裳。冬日裡的衣裳厚重,她做完掃灑活計後,饑腸轆轆頂著發暈的頭,忍著身上的痛,好不容易將蕭崢的衣裳洗了晾曬好,終於抽出空來去太醫院取藥。未免嬤嬤發現她溜號,儘管感覺精疲力儘,她一路也還是走得飛快。可眼看著就快到含元殿了,一轉角,竟然撞上了人。“奴婢沒長眼,請姑姑責罰。”瞥見那人衣著比自己高階,雲挽連忙跪了下去。“哪個宮裡的人,竟然這麼不小心!”一道傲慢的女聲響起。正是昨日剛剛入宮的李昭儀。聽出是未出閣前就認識的老熟人,雲挽麵色發僵,下意識攥緊了衣裳下擺。“娘娘問你話呢,還不老實回答!”方才被雲挽撞到的宮女厲聲嗬斥。雲挽捏著衣擺的手又緊了緊,“奴婢郭雲挽,是含元殿的粗使宮女。”“郭雲挽?”李昭儀拐著音調念出這三個字。“抬起頭來,讓本宮好好瞧瞧。”雲挽閉了閉眼,歎了口氣,終是抬起了頭。李昭儀故意驚訝的盯著她,“你還真的爬了陛下的床?”“嘖,本宮還以為旁人都是胡說的呢,畢竟曾經那個郭雲挽可是眼高於頂,一心想著要母儀天下,自個兒拒絕了陛下,選了廢太子的,怎麼,如今為了不給廢太子陪葬,竟然真能豁出臉不要了,又來找陛下?!”“可你應該失望了吧?你用儘了手段又如何?陛下還是什麼名分都不給你,隻叫你做個最低賤的粗使宮女……哈哈哈哈,郭雲挽,你也有今日!我若是你,早都一頭撞死去了,也免得連郭家祖宗的臉都被你丟儘!”李昭儀故意嘲諷的話劈頭蓋臉的砸向雲挽。可雲挽隻是靜靜跪在地上,垂著眼,半點表情也沒有。因為她早就習慣了。這三個月來,她已經受儘了羞辱和嘲弄,就連同樣是粗使宮女的人也敢啐她兩口。就今日,她乾活時還聽得她們議論她竟敢將陛下勾引到廡房去……所以,李昭儀這幾句話對她來說已經不痛不癢。雲挽眼下唯一感到難堪的,是曾經對著她百般迎合,總是看她臉色行事的李春茹,如今卻成了她高不可攀之人,可以肆意的羞辱她。而她,不得不受著,甚至連半點不甘都不能表露。可李昭儀見她這樣卻反而覺得自己被挑釁,勃然大怒道:“來人!給我掌嘴!”“啪!”李昭儀話剛說完,雲挽就狠狠挨了一下。她本就精疲力儘,沒兩下就被扇得頭暈目眩,耳朵嗡嗡作響。但她卻一聲不吭。她知道李昭儀是故意羞辱她。也知道主子想要罰一個奴婢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她若反抗,隻會遭來更壞的結果。她隻盼著李昭儀今日得逞,往後便再沒有刁難她的興致。
第1章 還想為他守孝?(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