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怯這才把目光收回來，看向靳閔，還好當時在長衍山時靳閔已經死過去了，不然此刻他應該要衝上去取殷渡的性命了。殷渡怎麼能來這麼危險的地方，得想辦法讓他回神域去。莫怯扯著嘴笑得一副油膩樣：“隻是覺得那兩人郎才女貌的，十分般配，不禁多看了兩眼。你覺得那姑娘美嗎？”靳閔看都沒看琴言，就直接回答：“不美。”“啊！”莫怯假裝驚訝，“這還不美？你不知道，好多人排著隊想看她呢！”雖然知道自己的臉不醜，但她從來不認為自己的那張臉驚豔。莫怯環視一圈，周圍的男人都是目光直勾勾的盯著琴言：“你看這些人？哪個不覺得她美？哈喇子都快流一地了。你肯定是沒看見，你先看一眼，就是那個，看到了沒？”靳閔冷冷的掃了琴言一眼，還是說到：“不美。”“可能你見過更美的。”莫怯點著頭，她也跟靳閔一樣不知道琴言的魅力在哪裡，能讓那麼多人目不轉睛的盯著看。可能看上去嬌弱的花總要格外惹人憐愛些。就算她以前也是同樣的這張臉，可她更多的是英氣，根本不敢有人對著她流哈喇子，不過跟她時常帶著麵具可能也有關係。隻有回長衍山或是一個人時，才會摘下麵具。麵具還是殷渡打來送她的，陰森氣息很足，帶在臉上就跟一個修羅魔王似的。那增加她森嚴氣息的麵具，在她戰敗時隨著她的張揚一起碎成了漫天碎片。而且殷渡以前不是說，就算有人對著她的畫像想入非非他都受不了，覺得惡心。那現在那麼多男人眼睛都粘在琴言身上了，殷渡為何沒有任何反應？莫怯想著看向了殷渡，殷渡此時正在給自己斟酒，他坐得端正，肩背挺得筆直，哪怕是在這麼個風塵仆仆的酒樓，也沒有絲毫鬆懈，氣質絕佳。莫怯微微勾了嘴角，笑得釋然，他還是那個有傲骨的殷渡。靳閔隨著莫怯的目光落在殷渡身上，眉頭微蹙了蹙。殷渡絕對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男。靳閔看了殷渡，又把目光收回落在莫怯臉上，見莫怯還在盯著殷渡看，他不由得眉頭皺得更深了。莫怯又看向了琴言，發現琴言也在看她，同時坐在琴言身旁的殷渡朝她舉了舉酒杯，對著她禮貌一笑。莫怯笑著朝他揮了揮油膩膩的手，表示回禮，然後她一手拿著自己的酒瓶，一手拿著個雞腿，就一邊笑得狗腿一邊朝樓下跑去了。跑下去她也不詢問人家的意見，直接就在殷渡對麵坐下了，她知道殷渡最是討厭這樣不請自來的人了。可殷渡看著她隻是露出禮貌的微笑，沒有表現出不滿，也沒有要趕人的意思，這就是殷渡的修養。跟她是全然不同的，若她看誰不爽，就直接攆人了。 然後莫怯就笑得特彆油膩的開始自己的開場白了，她牙齒上還故意殘留了碎肉，讓自己看起來儘量埋汰。“這位大哥你好。我叫莫怯，是個鐵匠。我白天去過你們的店，這位琴言姑娘。”莫怯說著故意眼睛放光的看向琴眼，然後就眼睛挪不開了似的繼續說：“她說，你們鋪子裡的首飾，都是你做的。我看那些首飾做得十分精致，就很想認識你來著。我也是個鐵匠嘛！大家都是同行，應該有很多共同話題。”莫怯說完了這一大堆，才十分不舍的把目光從琴言臉上移到了殷渡臉上，看殷渡臉上還保持著標準的微笑。然後她把雞腿和酒瓶往桌上一放，袖子勒了一下油乎乎的嘴，雙手再在自己身前手心手背的摩挲了幾下，似乎擦乾淨了手可其實還是油膩膩的，然後她再拿起酒瓶，用衣袖把上麵的油擦乾淨了。她拿著酒瓶朝前一舉，笑得合不攏嘴，露出塞著肉的牙：“很高興認識你，你叫什麼名字來著？”莫怯舉著酒瓶等了片刻，殷渡就舉著酒杯跟她碰了一下：“杜尋。”莫怯仰頭一口就把瓶裡的酒喝儘了，然後把瓶子倒過來抖了抖，一滴不剩，然後又勒了一把嘴。她自來熟的笑著說：“肉也吃了，酒也喝了，我們就是朋友了，以後常來找我玩，我就住在這條街的角落。”莫怯指了指方向：“那邊，你走到儘頭就到了。當然了，我也會時常去找你的。杜洵是吧！是木土的那個杜？三點水的洵？”“尋找的尋。”“那我以後叫你渡哥可以吧！”莫怯說著看了一眼殷渡放在桌上一滴未沾的酒杯。還沒等殷渡回答，就不識趣的說：“渡哥，你怎麼不喝啊？看不起我是不是？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莫怯說著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明明沒醉，卻開始耍酒瘋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好心好意來跟你交朋友，我的酒都喝空瓶了，夠義氣吧！”莫怯說著拍了自己胸脯一把，然後兩手撐著桌子，身子往前傾，眯了眯眼盯著殷渡：“而你呢？居然不喝，你就是…”莫怯還沒說完，就被人捂了一下嘴，繼而扶住了她的雙肩。莫怯被打斷後，就抬起頭看，看到居然是靳閔打斷了她的表演，就對著靳閔眨了兩下眼，好讓靳閔配合她，讓她繼續演下去。她還沒有演到用自己油膩膩的手去扒拉殷渡呢！她要是做到那一步，那麼愛乾淨的殷渡肯定以後看到她都要繞道走。靳閔就被她這秋波眨得愣了一下，隻垂眸盯著她。這時莫悔也來了，他一把掀開了在愣神的靳閔，扶著讓莫怯靠在了他懷裡，然後怒視著靳閔：“我哥不用你扶。”殷渡察覺了這三人的微妙氣息，目光在這三人間來回掃。兩個小白臉，一個糙漢。這糙漢似乎很有手腕。莫怯知道莫悔才來，肯定沒有看到她剛才的表演，那她再對著他使眼色也沒用，也怕她繼續表演下去把莫悔這孩子給嚇到，於是就順勢讓莫悔把她扶著走了。走了幾步，她發現靳閔還站在原地，盯著她跟莫悔的背影不知道在思考什麼。她朝著靳閔軟塌塌的招了兩下手，那動作扭曲得就跟屍體抽筋了似的。“朋友。”莫怯假裝醉酒，軟綿綿的喊，“走啊！”她生怕靳閔呆久了會發現殷渡的身份，這裡可是靳閔的地盤。靳閔看了她一瞬，就邁步跟上了。殷渡聽到莫怯的那聲“朋友”，就開始警惕起來。莫怯也是來跟他交朋友的。而剛才被莫怯喚作朋友的人，顯然已經不對勁了。等那三人走出酒樓後，殷渡不禁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