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陸嬤嬤每次給買回來的飯菜,全都用銀針驗過了。可是,誰說他們是把藥下在了飯菜裡呢?這幫人很是縝密,他們把藥每次很少量地下在了給他們的碗筷上麵,因此量極少,所以並無察覺。再加上當時齊墨的人,也是跟他們吃的同一家酒樓的飯菜。自然也會讓他們放下戒備。可沈懷玉是何等心細,第二天吃過飯後,他照常拄著拐杖給雙腿恢複力量。隻是總覺得力氣稍微少了點,換成一般人,隻當是可能太累了,體力略有偏差是正常的。等陳大夫和李大夫來了之後,沈懷玉又給二人準備了飯菜。“二大夫,昨日也吃了飯菜,可有覺得不適?”兩位大夫均是搖了搖頭,“公子何意?”“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還請兩位大夫幫忙看看。”二人拿出銀針一驗,仔細檢查了飯菜,並無不妥。沈懷玉看著還未動的碗筷,“這上麵若是抹了藥,可能驗出來?”兩位大夫均是一愣,他們怎麼就沒想到,藥可能也不止是會下在飯菜裡啊。當即就查驗了一番,果然,藥竟然是被下在了餐具上麵。“是毒嗎?”沈懷玉擔心的是這個。“這倒不是,是軟件散,但好像是被改良後的軟禁散,這上麵也隻是少量。”“嗯,但若是頓頓都沾染了這軟禁散,過上幾日,藥量就在體內越積越多,就全身無力了。”“好,沈某知道了,還請二位大夫配些解藥。”沈懷玉不動聲色地悄悄告訴了眾人,分發了解藥,讓大家隻當是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該吃吃,該喝喝,買次吃飯的餐具自己準備,他們的餐具,做做樣子就行。之所以下藥下得這麼小心,還是不想發生正麵衝突,定然還是有所顧忌。在等一個時機罷了,畢竟陸恒當時的身手,他們都是知道的,如今便是陸恒受傷,還有樓離等六七人,他們心裡也沒底兒。直到了陸一陸二來的那晚,應該就是到了收網的時候。若是他們中了藥,死了也就死了,若是萬一沈懷玉僥幸逃出了第一關,齊墨等人也在第二關的後門上等著。肯定是跑不了的。若當時陸一陸二不在,他們也會在最後的關頭自己逃出來。不過是做個樣子給齊墨他們看罷了,讓他們相信,自己這邊的人已經是再無反抗之力了。這樣,才能見到真正背後的那個人。沈懷玉一開始就知道,這種雙方的和平隻是暫時的,隻是背後的人一直沒有動作,也不知道何時會出手。但是沈懷玉直接端了整個天冥山的土匪窩,他們猖狂這麼多年,哪裡就會因為百兩金就輕輕放下。不過是一開始不知道他們的底細罷了,這幾日的看似和平,其實一刻都沒有停歇地在調查沈懷玉。 但就像沈懷玉說的,這幫人做賊心虛,越是調查不出來什麼,反而越是忌憚害怕。要是他們都死在了這一場大火中,那便隻當是意外失火,追究不出來什麼。若是他們能逃出生天,就更加證明他們不是一般人,自然,背後的人才會在最後關頭出麵,了卻這一樁事,讓自己放心。“原來是這樣,所以這兩日,背後的人就會來見我們了嗎?”蘇凝月道。“嗯,但不會這麼快,至少等個兩三日,看會不會有人來救我們,他們會連帶著一網打儘。”沈懷玉又道。“啊?那是不是還是要殺了我們啊?”“不,隻是想看我們還有沒有其他的底牌,這樣背後的人才敢放心露麵。”刀威拍了拍腦袋,“哦,那就是說,最後發現我們沒有外援,就是一堆普通人,是不是直接殺了泄憤了?”眾人看向刀威,這大老粗這回倒是聰明了一回。沈懷玉點點頭,“嗯,就是這個打算。”“那還等啥?就外麵那幾個小子,我老刀一個人就夠了,殺光他們,護送你們離開天冥縣就是了。”刀威說著,就要掙開繩子。“且慢,等著就是,他們殺不了我們的,放心。”沈懷玉生怕這個大老粗說乾就乾,壞了自己的事兒。“還等啥呀,到時候人一多,跑都不好跑了!”刀威這個著急啊。慕雲擠了擠他,“刀大哥,聽大公子的就是,咱們是來幫忙的,不是來添亂的。”刀威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剛剛又著急了。“大公子,您彆介意啊,我就是個急性子,大老粗……”沈懷玉笑笑,“刀大哥客氣了,是我沒有先說清楚,還請各位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最怕給您幫了倒忙,傷了我兄弟麵子。”沈懷玉笑了笑,沒有再言語。既然暫時沒有事兒,大家夥便輪流休息,留兩個清醒放哨地。“就是不知道,才花了重金請他們保護,沒幾天客棧就失了火,要怎麼跟當地百姓說呢?”陸恒小聲道。“你以為為什麼我們是坐著自己的馬車走的?”沈懷玉說道。當時他們不把他們放在馬背上綁走,那樣還快,反而是慢悠悠地架著他們自己的馬車。就是為了讓沿途百姓知道,客棧是意外失火,他們連夜護送雇主出城。百姓們自然不會真的去掀開簾子去看。至於當時沈懷玉敲鑼為何周圍無人來,那是他們早在街道周圍攔住了人前院有他們的人假裝去救火了。前院救火,後院救人,大家都看到了,還會覺得致遠鏢局儘心儘力,一直暗中派人保護,一出事立馬就能將雇主毫發無傷的救出來。“屬下瞧著,那齊墨可不像是這麼有腦子的?”那分明就是個莽夫,也說不上莽夫,但這麼縝密的計劃,他肯定是想不出來的。“是他背後的人,我等著的人。”沈懷玉道。小心翼翼經營了這麼多年,都沒有讓事情泄露出去,還很少地維持著三方的關係。拿捏著致遠鏢局和朱霸天,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是個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