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巧娘被連踹帶摔,整個人頭暈眼花,從小嬌生慣養,哪裡受過這種罪。今天接二連三的丟臉和打擊,讓張巧娘整個人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都是賤民,都是賤人!都該死,都該死!萍兒早被嚇傻了,可是眼下,還是戰戰兢兢的出來找張巧娘了。輕輕扶起張巧娘,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小姐,小姐,您沒事兒吧……”萍兒害怕極了,平時除了小姐打罵她,其他人可都是很害怕她的。因著是張巧娘的貼身侍女,走到哪裡都帶著,那也是紅人一個,這些侍衛們,還有張府上下的奴仆,包括外麵的這些人,哪個不是對她十分諂媚。張巧娘稍微好轉了一點,可肚子還不鑽心的疼,萍兒拿出手帕,輕輕的拭去張巧娘嘴角的血跡。可沒想到,這張巧娘已經是有些瘋魔了,竟然啪的就給了萍兒一耳光。這一耳光,可謂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萍兒微胖的身子被扇到在地。可她又能做什麼?什麼也做不了,隻能惶恐好的跪在地上祈求小姐。“小姐,是我,是萍兒啊。”可張巧娘看著萍兒,再看看周圍聚集的百姓,隻覺得每個人都在嘲笑自己。對自己不僅嘲笑,還指指點點。“住口,住口!你們這群賤民,該死,都該死!”她捂住了耳朵,可還是隔絕不了各種聲音,張巧娘實在受不了了。這時候再看跪在地上的萍兒,害怕的流眼淚,可在張巧娘眼中,萍兒卻是坐在哪裡嘲笑她,辱罵她的樣子。“哈哈哈哈,快看呐,縣太爺的女兒被人打的丟在了大街上呢,快看啊……”張巧娘瘋了一般衝向萍兒,將她撲倒在地。“賤人,賤人!不準笑,不準笑!”手中的巴掌更是一下接一下的扇著萍兒。萍兒被張巧娘壓倒在地,雙手護著頭,不住的求饒。“小姐,小姐,萍兒知錯了,小姐不要打了,萍兒知錯了……”可張巧娘此刻哪裡能聽的見?周圍的百姓不知誰帶頭,竟然開始鼓掌。有人帶頭,大家都鼓起了掌,若說張縣令一下魚肉百姓,那這萍兒便是張家的爪牙,她欺負的更多!此時看她們兩個狗咬狗,百姓們心中痛快極了。張縣令看著外麵毫無形象,宛若瘋婆子般的女兒,隻覺得丟臉極了。心裡更是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這個女兒,就這麼舍棄吧。張縣令跪在蘇家暗衛首領麵前,“大人,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我也是一時信了這丫頭的話,這才來抓刺客的!”暗衛首領嘴角勾起一抹譏諷,這種人,到這個時候連親生女兒都可以毫不猶豫的拋棄,還能指望他做好父母官?“回縣衙再說,帶路。”暗衛首領道。 張縣令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裡鬆了一口氣,沒有在這裡對他怎麼樣,那是不是說明,他的決定是正確的?“大人還請這邊請。”張縣令點頭哈腰,一臉諂媚的領路。縣衙的侍衛們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這是什麼情況,剛剛不是還說這些人是刺客,要格殺勿論嗎?怎的轉眼間,縣太爺卻跟條狗似的在他們麵前卑躬屈膝,可平日裡他們見過最大的官便是這位張縣令了。如今,他們奉為天的張縣令都對這幾人這般恐懼討好,侍衛們哪裡還敢操次?一個個都趕緊收起了佩刀。身子有些腦子活泛的,已經開始回憶起剛剛,自己有沒有傷了先前那幾人,衝的靠不靠前,下手狠不狠。而早前那個神秘的藍衣男子,還是呆呆的跪在原地。仿佛這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他的雙眼,透過人群,看著外麵像個瘋婆子似的張巧娘。那個曾經救了他一命的姑娘。他也知道,張縣令一家,沒有一個好東西,可是,他曾經答應過她,會護她一生周全。張縣令來到了門外,就見張巧娘死死騎在萍兒身上還在不住的打罵。“趕緊將小姐,哦不,將無端生事的張巧娘帶回縣衙,聽侯處置!”身後的侍衛們卻是有些不敢上前,這縣令爺,又是搞得哪出兒?誰不知道他平時疼愛張巧娘那是寵溺之際,如今卻是連扶都不扶一下,甚至還保持了一定距離。而被壓在身下的萍兒,此時已經被打成了豬頭一般,整個臉的肉都腫了起來。“嗚嗚嗚……老爺,救救奴婢吧。”萍兒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張縣令見無人動彈,一甩袖子,厲聲喝道。“還不快去,愣著乾什麼,都是聾子嗎!”這下,侍衛們不敢不去了,正真準備上前拉開張巧娘時,就見一抹藍色身影,來到了張巧娘麵前。“小姐,我來了。”藍衣男子輕輕打橫抱起張巧娘,張巧娘在他懷中又打又罵。可藍衣男子就那麼受著,“老爺,還是我來吧,多有得罪了,小姐不懂事,有任何罪責,屬下願意一力承擔。”張縣令自然是知道這藍衣男子是誰,若是蘇家的人沒意見,那他自然也沒意見。若是能有一線生機,張巧娘的命,和一個來路不明的侍衛的命,他自己是會毫不猶豫選擇後者。而且,這可不是他逼迫的,是這侍衛自己答應的。蘇家派來保護蘇凝月的那幾個暗衛,自然那會兒就注意到了這個藍衣男子。但這會兒,這個地方不是處理事兒的地方,還是回了縣衙關上門來處理比較好。“走吧。”暗衛首領也沒說什麼,催促道。“哎,是,是。”張縣令趕緊應道。心裡此時已經開始盤算起來,等會兒要怎麼說,怎麼把自己摘出來。若是張巧娘能摘出來,讓這藍衣男子一人頂下蘇家的怒火那最好,萬一摘不出來,這些年他也是對張巧娘寵愛至極。生她養她,也到了該報答他這位父親的時候了,藍衣男子抱著張巧娘,張巧娘的耳光和拳頭打在他臉上,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看著前路,他釋然的笑了,看來漂泊一生,終於到了終點了,也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