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因為表妹的事兒？”沈懷玉試探著問道。阿醜點點頭，“嗯……”沈懷玉趕緊解釋，“阿醜，我與表妹隻是兄妹，絕無男女之情，我對天發誓。”阿醜驚住，不是，我說的不是這個啊。“不不不，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這種感覺好奇怪，好像她跟沈懷玉之間，並沒有到了需要去解釋男女之情的地步吧？“你誤會我了，我確實是因為表妹的事兒耍小性子了，但不是因為你說的，這個，男女之情……”沈懷玉鬆了口氣，那就好，隻要不是因為這個就成。不對，既然不是因為這個，那是因為什麼？不是因為這個，是不是也說明，阿醜對他，毫無其他的想法？沈懷玉突然就有些不自信了。雖然阿醜總喜歡偷偷盯著他看，總誇他好看，可這也說明不了什麼嗎？自己就那麼不招阿醜喜歡？“那是為何？”沈懷玉有些失落。阿醜想了想，組織好了語言。“我就是，就是覺得，人家表小姐大老遠來看你，你竟是連人家的喜好都不知道，讓人，讓人有些……”阿醜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管得太寬了，但話都到這裡了，不是清楚，那不得憋死自己嗎。“是因為這個啊？”“嗯……我是不是管得有點兒多，我也不是故意的，隻是當時沒想那麼多。”沈懷玉心中的失落恢複了一些，這小姑娘，倒是為彆人考慮得緊，凝月表妹還沒有來，小姑娘的胳膊肘都已經拐出去了。“沒有，阿醜細心，表妹知曉定然也會動容，是我考慮不周。”沈懷玉秉承著一個真理。那就是，他與阿醜之間不管誰對誰錯，都是他的錯，他一定先認錯，其他的再慢慢講。“我不該在飯桌上駁你的好意……”沈懷玉不介意，但阿醜心裡有些內疚。尤其是那會兒還當著所有人的麵，沈懷玉也是要麵子的嘛。“無妨，我不在意的，隻要阿醜不生氣就好了。”沈懷玉卻是笑笑。他自然也知道，阿醜就是性子直，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一會兒就好了。再者說了，這也確實是自己的問題，該反思的是他。“不生氣不生氣的。”阿醜趕緊道。好像自從成為了朋友，阿醜覺得自己在沈懷玉麵前越發的沒有了規矩，放肆得很。每次都什麼事兒，都得沈懷玉一個病人來跟自己講和。“下次，下次，我同你講和！”阿醜脫口而出。“嗯？”沈懷玉詫異。“我們是朋友嘛，總不能總是你先來講和，是我的不對，該我同你講和的。”反正話都已經說出口了，阿醜索性直接攤開了講。“我是男人，你是小姑娘，這是我應該的，阿醜不需要改變什麼，這樣就很好啊。” 沈懷玉聽著阿醜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的話，心裡柔軟一片。這小姑娘，當真是什麼都不懂啊。“阿醜你啊，隻負責開心就好了，我希望，你能一直開心。”夕陽西下，窗戶透進來的金紅色的光，襯得沈懷玉越發明豔動人。阿醜不經意間就慌了神，此時沈懷玉的紅唇一動一動，阿醜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了。隻見沈懷玉喉結轟動，衝自己笑著。見阿醜這般，沈懷玉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一下角度，讓自己看上去更加秀色可餐一些。“開心，我很開心，沈懷玉。”阿醜呆呆道。許是這樣的氣氛太多曖昧，夕陽的餘溫又剛剛好，看著阿醜歪著的小腦袋，沈懷玉伸出手，輕輕撫上了阿醜的小臉。指尖微涼，阿醜有些戰栗。“我臉上，可是有什麼東西？”阿醜剛要起身，沈懷玉卻是一把輕輕按住了阿醜。“莫動，一點點墨汁，等我給你擦乾淨。”阿醜有些不好意思，可也不知怎的，身體很聽話的一動不動，乖乖地由著沈懷玉捧著自己的臉，給自己擦臉上的墨汁。肯定是那會兒心煩，轉著筆玩兒，不小心畫上去的，真是的。夕陽餘光下，阿醜的眼睛也被照得亮閃閃的，像兩顆灼灼閃耀的星星。“沈懷玉，好了嗎？”阿醜脖子都有些僵了。沈懷玉看著阿醜，強忍住想親吻的心，輕輕放開了手。“好了。”“哦。”阿醜坐直身子，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脖頸。“阿醜不是還未寫完，我在旁邊陪著阿醜可好？”沈懷玉道。如今這洛青山小院的人越來越多，能與阿醜單獨相處的時候實在太少了。阿醜點點頭，“好啊，嬤嬤還給我備了點心，你也一同吃些。”兩人講和後，阿醜沒了心事，自然寫字的時候也用心很多。沈懷玉就這麼安靜地在一旁看著小姑娘寫字，心中也是頗感欣慰。這可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人呢。等到時候無憂先生他們回來，定是要對小姑娘刮目相看的。但想到自己的雙腿，沈懷玉還是難掩心中落寞，若是自己能站起來，能恢複身子，他是不是就可以早點兒向阿醜表明心意了？如今，自己一介殘廢，便是挑明了心意，也不過是拖累阿醜罷了。如何有更好的選擇，他是願意放手，讓她有一個更好的未來的。但話又說回來，左右阿醜還小，對自己的情誼也肯定是不一樣的。他隻要努力恢複起來就好了，娶媳婦兒，那是要留給有準備的人的。近水樓台先得月，阿醜喜歡自己這幅皮囊，不也是好事兒嗎？沈懷玉腦海中，兩隻小人兒瘋狂掐架，以至於阿醜寫完大字後叫他好幾聲沈懷玉都沒有發現。阿醜收拾好書桌，走上前，在沈懷玉眼前揮了揮手。“沈懷玉，沈懷玉？”沈懷玉這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阿醜，有些不好意思。“我剛剛在，在神遊。”實在一時間想不出來借口，總不能說自己剛剛滿腦子在想她吧。“哦，我也有時候會這樣，不過我想的都是吃什麼好吃的，哈哈哈，不知道你會想些什麼呢？”阿醜打趣道，沒想到沈懷玉這樣的人也會發呆神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