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見識到了陳六的下場之後,趙老三每日都惶恐得不行。白日裡要照顧弟弟,耳提麵命讓他少生事端,夜裡,燭火不敢熄滅,被噩夢縈繞。好幾次他都夢見,他和弟弟被陸恒獰笑著扔進了野獸堆裡。黑暗中,無數的野獸雙眼冒著綠光,嘶吼著將他們兄弟二人撕成碎片。可陸恒卻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再沒有動靜了。這反而讓他更加害怕,但想來,那日他們兄弟上去看廢太子,弟弟說了那些侮辱廢太子的話,應該陸恒還不知道。否則,弟弟還哪裡能去悠閒的喝花酒。趙老三寧了寧心神,還是覺得把弟弟找回來,就怕弟弟在外惹事,喝多了酒再口無遮攔生出事端。趙老四懷中摟著美人,正高興的喝著美人喂的酒,心裡暢快的很。卻聽見有人在一旁嚷嚷。“臭婊子,臭娘們兒,水性楊花的賤女人……”趙老四鄙夷地看了眼那人,這怕不是隻綠毛龜。“兄弟,怎麼了?”趙老四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爛貨一個!去當有錢人的賤婢就算了,還勾搭彆的男人打我,呸!”泥瓦匠李三喝得已經是有些迷糊了。自從上次被張衛國打了之後,他養了許久的傷,今兒終於可以動彈了。唯有來喝花酒,才能派遣心中那股恨意。“兄弟,你說,她是不是個賤人?老子都不嫌棄她是個寡婦還帶個兒子,這賤人還這麼羞辱我……”李三不管不顧的罵著陸紅柳。“就是就是,我要是你,我就去把那奸夫給殺了,何苦來此吐苦水。”趙老四的眼中滿是戲謔和鄙夷,哪裡是真心安慰李三。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李三的心中恨意更甚。搖搖緩緩地拿起酒壺就來到了趙老四這桌。“來,兄弟,我李三敬你一杯,還是兄弟懂我,今兒,我回去,就,就去收拾那賤人!”趙老四道,“對,這才是男人!這才是爺們!”懷中的美人卻發現了問題的不對,勾著趙老四的脖子眼神掃向李三。輕掩嘴角,“不知那位寡婦小娘子,可與這位客官成婚了?”來這裡的人都是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這裡的姑娘們眼睛可尖著呢。方才聽李三說的話,她便發現了話中的矛盾,好像,這位被罵的寡婦小娘子,並未與他有什麼瓜葛吧。那人家何人來往,關他屁事兒啊。李三被這姑娘的話一噎,火氣噌的一下就上來了。“你這賤人在說什麼?沒成婚怎麼了,老子曾經可是讓媒婆向她提過親,不過是這個賤人嫌貧愛富沒答應罷了。一個寡婦帶著兒子,除了老子,誰還要她?”懷中的姑娘看了眼趙老四,“哥哥,你看他,罵奴家呢,奴家好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