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懵懂，還不知是什麼意思。但母親看著挺開心，想來，這是好事兒，便笑了起來。兩隻花貓跟著陸嬤嬤去洗臉了。沈懷玉又拿起剛才的那張字看了起來。小小的洛青山竟然有著這樣一個小天才，跟著沈懷玉好好讀書，以後必定是前途光明的。但希望小寶能一直保持這樣正直善良的秉性才是。以後金榜題名時，能做個為國為民的好官。阿醜這姑娘手腳實在麻利，差點兒陸嬤嬤都插不上手。第一天正式成為阿醜的嬤嬤，可不能砸了自己的飯碗啊。“嬤嬤，我自己可以的。”阿醜還是難以適應。陸嬤嬤卻是慈愛的笑笑，“姑娘不必介懷，以後習慣了就好了。”那日沈懷玉便說，讓她給阿醜梳發髻。如今趁著剛洗完臉，陸嬤嬤自然給阿醜梳起了發髻。鏡子中的阿醜，看著陸嬤嬤手法嫻熟地給自己梳著頭發，突然就鼻子一酸。小時候娘親有沒有給自己紮過頭發阿醜已經不記得了。可這麼些年，卻都是她自己紮的。許是想娘親了，阿醜神色有些落寞，陸嬤嬤自然也是發現了。“姑娘怎麼了？可是這個發髻不喜歡。”阿醜吸吸鼻子，“嬤嬤，我很喜歡，隻是，從來沒有人給阿醜梳過發髻。”陸嬤嬤笑道，“姑娘是個好孩子，以後會有大福氣的。”她是個過來人，公子看阿醜的眼神和對待阿醜的態度，她哪裡能看不出來其中的意思。但想來公子沒有挑明，應當是有自己的思量，她便裝作不知道就是。再者，阿醜單純懵懂，是一點兒也沒看出來公子對待她的不一樣。不過，陸嬤嬤心中卻很是欣慰，阿醜這樣的好姑娘，合該配上公子那樣的人才是。“嗯，嬤嬤，我們都會的。沒有大福氣也沒關係，我覺得隻要平平安安，吃得飽穿得暖就極好呢。”“嗯，會的。看看，這個發髻可喜歡？”阿醜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和平時的自己好不一樣啊。原來發髻一個人的改變這麼大呢。“喜歡！嘿嘿……”再配上粉藍色的衣裙，更是嬌俏極了。“姑娘喜歡便好，奴婢會的發髻樣式多著呢，以後經常給姑娘換著梳。”陸嬤嬤道。阿醜歡喜地抱住了陸嬤嬤的腰，像是抱著母親一般，滿足極了。“姑娘快去上課吧，其餘的事情姑娘不必憂心，有奴婢呢。”“好，謝謝嬤嬤。”阿醜又看了看自己的新發型，歡喜地去上課了。“沈懷玉，你看我的新發髻。”阿醜歡快地跑進了上課的主屋。沈懷玉抬頭時，便看見嬌俏的少女歪著頭，衝自己笑著。“好看。”阿醜歡喜極了，“嬤嬤說，她還會許多樣式呢。以後有人教我梳發髻了。” “嗯，阿醜可還開心？”沈懷玉柔聲道。“開心！”阿醜坐在小寶旁邊，便準備開始聽課了。“嗯，那便好，開始上課吧。”“是，夫子。”“是，夫子。”讀書聲傳出，陸嬤嬤在院中欣慰地笑笑。本想尋些事兒做，可阿醜將這裡收拾得井井有條，一塵不染。竟還沒有個可以下手的事兒做。現在做午飯也還早，便燒了茶水，又準備了些點心，留給他們下學吃。“昨日，教了你們三字經，今日，我便給你們解意。何為人之初，性本善，那便是……”小寶上課時，注意力很集中，端端正正地聽著沈懷玉授課。他無比珍惜可以上學的機會。再看阿醜，本還認真地聽著，可聽著聽著，上眼皮和下眼皮便開始打架。頭是左一晃，右一晃，最後竟是不由自主地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小寶見此，在桌子底下偷偷拉了拉這個大師姐的手。夫子講得這麼好，她為何能睡著？小寶不理解。但這不怨阿醜，實在是，她有些聽不懂，縱然是沈懷玉已經講得足夠簡單，可她還是能力有限，聽著聽著便迷糊了。被小寶一拉，阿醜猛然醒了過來，搖了搖頭。滿臉歉意的看著小寶，這個大師姐當得真是丟臉，居然當著小寶的麵睡著了。兩人偷偷看沈懷玉，慶幸沒有被夫子發現。阿醜捏捏小寶的小手，小聲道，“多謝師弟。”“不客氣，師姐。”小寶也禮貌地回握。可沈懷玉早就將這一切儘收眼底，見兩人偷瞄自己，乾脆將書舉得更近一些，徹底擋住了自己的臉。生怕自己臉上的笑意被他們看了去。知曉阿醜的資質，沈懷玉講義時，也是提前做過功課的，已經是用最簡單明了的說法去講了。可沒想到，阿醜姑娘竟還是睡著了……沈懷玉也沒有阻止，可不能讓阿醜對上學從啟蒙時便有了抵觸心理。換句話說，難道他自己就沒有問題嗎？肯定是他講義還是有些複雜，這才讓阿醜聽迷糊睡著的。沈懷玉在心裡反思著自己，今晚，還得再好好做功課。沒有教不會的學生，隻有不會教的老師。沒一會兒，阿醜抵不住迷糊，又睡著了。小寶心裡那個著急啊，正要再去捏阿醜的手，頭頂卻出現一片陰影。把小寶嚇了一跳，完了完了，夫子要發現了。正要偷偷摸摸去戳戳自己的大師姐，夫子卻是輕輕搖了搖頭，食指在嘴上比了個噓的手勢。小寶會意，乖乖縮回了自己的小手。就見夫子竟然拿過自己的狐裘給大師姐披上了。看著阿醜熟睡的小臉，沈懷玉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心早已軟成了一片。若是陸嬤嬤能看見這場景，自然能發現沈懷玉眼中已經快要溢出來的寵溺。講課自然是要繼續的，小寶的課業可不能耽擱。阿醜醒來時，就見沈懷玉拿著手，坐在自己對麵。“睡得可好？”阿醜一著急，都沒發現自己身上蓋著沈懷玉的狐裘，趕緊站了起來。“對不起，夫子，我，我不是故意的……”見狐裘掉在地上，趕緊捧起，彈了彈上麵的灰塵。啊這，這怎麼辦？睡著就算了，沈懷玉還給自己蓋了狐裘。“無妨，午飯好了，推我過去用飯吧。”阿醜心虛，趕緊便將狐裘重新給沈懷玉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