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阿醜做好早飯之後，去叫沈懷玉吃早飯。就見沈懷玉眼下有些淤青，不禁有些擔憂起來。“沈懷玉，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昨日不舒服，可是一晚上沒睡好。”沈懷玉當然沒睡好，可又無法告訴阿醜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沒睡好。隻得點點頭，“可能是昨晚有些積食，睡得太晚。”阿醜這才放心些，“那現在可好了？”沈懷玉道，“嗯，好多了。”“嗯，那就行，早飯清淡，你少吃些，吃過再休息一會兒。”“好。”沈懷玉不知道怎麼怎麼了，怎的如今一靠近阿醜就覺得那股馨香直衝五感，臉上也泛起了潮紅。等到廚房坐下，屋內本就熱一些，潮紅更甚。阿醜小手撫上沈懷玉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也不燒啊，怎的臉這般紅。”微涼的小手貼在自己的額頭，沈懷玉覺得自己都快瘋了。趕緊向後仰了一些，拉開了距離。“我，無事，可能是廚房太熱。”阿醜微微皺眉，“是嗎？那我開窗戶通通風。”說罷便將窗戶開了個縫。奇怪，今日還沒有平時熱呢。涼風吹進來，沈懷玉這才感覺被拉回了神誌，不敢再看阿醜，安靜地低頭吃飯。以前在宮中，侍女和太監貼身伺候，也沒有這般過啊，他這是怎麼了？更何況，阿醜剛來時，便是掀了被子給自己全身擦洗數次，他也沒有現在這種感覺。似乎就是昨天給阿醜讀那書之後才這樣的。真是禁書害人不淺，枉為讀書人，枉為讀書人啊。等尋個時間，悄悄把這幾本書毀了才是。吃過飯後，沈懷玉不像之前那般盯著阿醜，實在是不敢再多看。便借口自己要休息，回了屋子。阿醜哪裡知道沈懷玉到底怎麼了，更沒有多想，自顧自地收拾著碗筷。燒了一大鍋水，準備洗衣服，昨日的臟了的鞋襪和衣裙可得乾淨洗了。剛倒好水，就聽見院外有人家叫門。“嗯？是誰啊。”阿醜擦擦手，去了大門口。“大娘，小寶？快進來快進來。”阿醜喜不自勝，昨日她就沒想著讓大娘還錢。“謝謝姐姐。”小寶今日好多了，一路上山，笑臉這會兒紅撲撲的，可愛極了。將人帶進了院子，可主屋有沈懷玉，阿醜便將人帶到了自己屋子。“大娘，小寶，快坐，喝水。”看著乾淨的屋子，婦人有些局促，小心翼翼地抱著小寶坐下。“姑娘不必麻煩，我是來還你錢的。”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手帕裡麵包著些銅板和碎銀。“昨日搭了姑娘的馬車，還有小寶吃的糖葫蘆，也不知道夠不夠，姑娘你點點。”阿醜將手帕推了回去，“大娘，您彆客氣，昨日我就沒想著讓您還錢，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小寶這麼可愛，我怎麼忍心看著孩子受苦，見死不救呢。” 聽見阿醜這麼說，婦人急得站了起來。“這怎麼行，我雖是一個婦道人家，也知道知恩圖報，更何況孩子還在，我該給孩子做個榜樣。姑娘你不收，我有何臉麵再教導小寶呢？”“收下吧。”沈懷玉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剛才就聽見院外有人叫門，見阿醜去開門，沈懷玉自然是坐不住，便坐著輪椅跟了過來。剛好門口聽見裡麵的說話聲，阿醜心善，這婦人倒也是知恩圖報，若阿醜不收，婦人定是不會心安。阿醜去給沈懷玉開了門，將他推了進來。婦人身側抱著小寶，見有男子進來，看了眼阿醜，更加局促了。“見過公子。”小寶也學著娘親的樣子，脆生生道，“見過公子。”阿醜道，“公子，我昨日在鎮上抓藥，這位大娘的錢袋被偷了，藥鋪不願賒賬，我便付了診金，今日大娘是帶小寶來還錢的。”“是，我是來還姑娘錢的。多虧了姑娘，若不是姑娘出手相救，我的小寶，隻怕是……”婦人說到這裡，心裡依然後怕得很。沈懷玉知曉了一切，看著小寶可愛的樣子，心裡也是一軟。“不必客氣，阿醜向來心善。”又看向阿醜小聲道，“收下吧，不收她隻怕會一直難安。”阿醜聽沈懷玉的話，這才願意收下。“那我就收下了，大娘。但是用不了這麼多哦，診金隻有這些。”說罷將剩餘的又包好，塞到了大娘手中。婦人這才笑了起來，“姑娘，公子，且等等，我去門口拿個東西。小寶，你也在這裡等著。”“嗯，娘親。”小寶倒是沒有那麼怕生，看著沈懷玉坐在輪椅上，有些好奇。“公子哥哥，你這個椅子，怎麼像車車一樣，會動呢？”沈懷玉被小寶的童言無忌逗笑，“哥哥腿不舒服，這個叫輪椅，是可以動的椅子，這樣哥哥就可以到外麵來啦。”小寶眼睛一亮，“好厲害，輪椅好厲害！”阿醜在小寶麵前蹲下，“小寶可吃飯了嗎？”小寶搖搖頭，又點點頭。阿醜刮了刮小寶的鼻子，“小寶，乖孩子不可以說謊哦，不然姐姐不喜歡你了呢。”小寶想了想，“沒有。娘親一早起來，就帶著小寶上山來找姐姐了。要是姐姐問起，就說吃過了。”“嗯，這才乖，姐姐給你拿些好吃的去，你在這裡跟哥哥待著，好嗎？”小寶乖巧地點點頭，“好，小寶不亂跑。”等阿醜出去，小寶撅著屁股，爬上了凳子，乖乖地坐在凳子上，見沈懷玉看著他。更是衝沈懷玉一笑，“哥哥，你真好看。”沈懷玉看著小寶機靈的樣子問道，“小寶可上學了？”小寶搖搖頭，“沒有。”沈懷玉心中有些惋惜，這麼機靈的孩子，不上學那真是太可惜了，看婦人的樣子，以及母子兩人的穿著，沈懷玉想，怕是他們家上不起學。那一刻，心裡有了一個想法。婦人掀開門簾進來，就隻見沈懷玉和阿醜待著。“公子，阿醜姑娘呢？”婦人拎著一籃子菜，還有些雞蛋，滿滿裝了一筐。“還請公子莫要嫌棄，這是小婦人的一些心意，還請公子和姑娘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