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德張開嘴,想告訴修林,他並不是什麼大人,但他一句話都沒說。現在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是你把他弄到這裡來的。他不想承認這點。但他知道自己是什麼,知道自己有導引的能力。雖然到現在為止,他還沒辦法控製這種能力。羅亞爾說,隻有兩儀師才能使用這些石頭,這就意味著它們的使用和至上力有關。羅亞爾不會說沒有把握的話,巨森靈從不會信口雌黃,而他們之中除了他以外,也沒有人和至上力有瓜葛了。是你把他帶進來的,你必須把他帶出去。你必須儘力。"我會儘力的,修林,"因為修林是夏納人,蘭德又說道,"以我的家族和我的榮譽發誓,雖然那隻是一個牧羊人的家族和一個牧羊人的榮譽,但它們對我來說和一位貴族並無差彆。"修林放鬆緊抓著衣服的雙手,信心重回到了他的雙眼之中,他深深一鞠躬。"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大人。"一股罪惡感湧上蘭德的心頭。他相信你能帶他回家,因為夏納的貴族總是信守他們的諾言。你該怎麼做,蘭德大人?"不要這樣,修林,不要向我鞠躬,我不是……"突然間,他意識到他不能再向這個人強調自己不是大人了,現在這個嗅罪者的精神支柱隻剩下對他這個"大人"的信心,他不能把修林的這一點信心也搶走,至少不是現在,不是在這裡。"不要鞠躬。"最後,他隻是笨拙地說出了這樣一句。"就依您說的,蘭德大人。"修林的笑容幾乎像蘭德第一次見到他時那樣開心。蘭德清了清嗓子。"那,就依我說的吧!"他們都在看著蘭德,羅亞爾是好奇,而修林則是信任,不過他們同樣在等待蘭德的下一步行動。是我把他們帶到這裡來的,我必須負責。我要把他們帶回去。這就意味著……蘭德深吸了一口氣,踏過純白色的鋪地石,走到那塊紋飾繁複的石柱前麵。用未知語言寫成的細密符文圍繞在許多徽記周圍,古怪的字母組成了一條又一條曲線和螺線,又突然變成鋸齒形的彎角以及流動的波紋。至少,那不是獸魔人的字跡。蘭德不情願地將手放在那根柱子上,它摸起來和所有經過打磨的乾燥石頭一樣,隻是有些過於潤滑,仿佛是塗過油的金屬。蘭德閉上眼睛,開始在心中構築那束火焰。虛空慢慢成形,脆弱而不穩定。蘭德知道,是他的膽怯影響了虛空的形成,他害怕自己的行動可能帶來的後果。蘭德立刻將這種恐懼扔進火焰之中,將它完全燒儘,但又有更多的恐懼湧上他的心頭。我做不到,我不想導引至上力。光明啊,一定有彆的辦法。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蘭德能感覺到汗水滑過自己的臉頰。他決然地繼續著,把襲來的恐懼全部推入那團烈火中,讓它愈燃愈烈。虛空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