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覺得這種說法有問題。"維林突然說道,"確實有鳥雀能俯衝入水,來回潛遊;在風暴海,也有能夠飛翔的魚。它們伸展出有手臂那麼長的胸鰭,它們的尖嘴像長劍一樣,可以刺穿……"她突然止住了話,顯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沐瑞和玉座猊下全都麵無表情地盯著她。蘭德趁這個機會平靜了一下心神。他按照譚姆在很久以前教他的,在腦海裡想象一束火焰,將自己的恐懼放在其中燒儘,同時尋找一種空無的感覺,一種凝滯的虛空。那股火焰愈來愈大,最後它包容了一切東西,一直膨脹到蘭德的思想無法容納,無法繼續去想象。此時,火焰就會消失,隻留下一片平靜的空間。在這個空間的邊緣,仍然有情緒在跳動。恐懼和憤怒好像黑色的斑塊,但那種虛空已經控製了蘭德的心神,所有的思想從那虛空上麵掠去,仿佛滑過冰麵的鵝卵石。兩儀師的注意力隻離開了蘭德很短的時間,但當她們轉回來的時候,他的表情已經平靜了下來。"吾母,您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說?"他問道,"您應該馴禦我。"玉座皺了皺眉頭,轉向沐瑞。"這是嵐教他的嗎?""不,吾母,他是從譚姆·亞瑟那裡學到這些的。""為什麼?"蘭德再次問道。玉座望著他的眼睛說道,"因為你是轉生真龍。"虛空在瞬間被打破,整個世界也一同被打破,每件事似乎都在他身邊飛旋。蘭德將精神集中在虛空之中,那種平靜感重新形成,世界終於穩定了下來。"不,吾母,我雖然能導引至上力,但我不是羅林·滅暗者,不是桂爾·亞瑪拉桑,也不是尤瑞安·石弓。您可以馴禦我,或者殺了我,或者讓我離開,但我不會成為被塔瓦隆當成牽線木偶的偽龍。"他聽見維林的喘息聲,玉座猊下則雙眼圓睜,強悍的目光仿佛從山巔飛滾而下的巨石,但這並沒有影響到蘭德,那道目光從蘭德的虛空上滑了過去。"你是在什麼地方聽到這些名字的?"玉座問道。"誰告訴你塔瓦隆曾經操縱過偽龍?""一位朋友,吾母,"蘭德說,"一位走唱人。他的名字是湯姆·梅裡林,但他已經死了。"沐瑞輕呼一聲。蘭德轉頭看著她。她告訴蘭德,湯姆沒有死,但她從沒有給過任何他還活著的證據。蘭德不認為一個普通人能在與隱妖的肉搏中存活下來。這些想法進入蘭德的腦海,很快又褪去了,他的思想裡仍舊隻是虛空和惟一。"你不是偽龍,"玉座堅定地說,"你是轉生的真龍。""我是一個來自兩河流域的牧羊人,吾母。""女兒,告訴他那個故事,一個真實的故事。孩子,聽好。"沐瑞開始講述。蘭德一直看著玉座猊下的臉,但他沒有放過沐瑞所說的每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