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學時正鬱悶,突然有人叫小鋒。叫的人身形巨魁,有一米八幾的樣子,微胖,膚色偏黑,肌肉發達,顯是經常在戶外活動的人。隻是小鋒肯定自己不認識這胖子,不知如何應答,愣在路上。“你的林仙仙姐姐叫我來幫你的。”聽他自我介紹說的,那人就是從初中便追林仙仙起的胡樂。此人好打成性,出口成臟。喜歡抬杠,唯獨對林仙仙服服帖帖。早有傳聞說此人在花水黑道上瞎混久已,小有名氣。今次趕到這裡,說是早聽到風聲,怕是吳征要叫起人手來整治小鋒,要幫他一把。小鋒還沒想太明白,胡樂便直接挑明問他是否受到人欺負。小鋒不是喜歡惹事生非的人,便道沒有。胡樂覺得不爽快,嗬道:“你敢騙我?”聲勢極是嚇人。小鋒卻也不懼,隻是說跟他不熟,便趕緊走。胡樂拔腿就追,小鋒突然停下,伸出腳來絆倒了胡樂。胡樂倒在地上,他那噸位,倒在地上擊起的那個灰塵啊,像衝擊波似的,呈出一個逐漸擴大的圓圈,足足走了兩米的半徑。胡樂也還算靈活,用雙手保護好了頭部,也沒受什麼傷。但他也沒有立刻爬起來,吹了口地上的灰,罵道:“小鋒,操你娘的。”起身又道,“老子今天……忍了你了。”小鋒笑道:“看你這麼誠懇,我今天下午就去找林林仙仙一趟。”誰知那胡樂還是拉住小鋒不放,道:“什麼時候了,人家林仙仙去年就差一分從武大上掉下來,如今又快到了高考,你還要打擾她?”小鋒覺得胡樂說的話在理,但又覺得他的聲音耳熟。這個熟悉的聲音似乎給小鋒的是不好的印象。所以小鋒不願意再和他糾纏下去,說:“我自己會處理好自己的事情,不勞您煩心。我也不會去麻煩林林仙仙,謝謝了。走了。”說完,大步往房裡走了。但胡樂偏要追到小鋒麵前,伸出雙手攔住小鋒,說:“這忙我還非幫不可,我可是要救你的命啊。你想,那群有娘生沒娘教的打起架來,還管你是死是傷的?他們非打到儘興不可。”小鋒不再理他,直往家裡走,但心裡還是怕怕的。胡樂沒有再做強求,走了。中午到校時,不禁在六樓文科層漫步,其實是想看看林林仙仙會不會來找他。但是蕩了很久,也不見成效。已經到了一點半,再過半個小時就要上課了。正欲回到自己的教室,卻碰到林仙仙了。林仙仙的裝扮與他倆初見時的沒有多大的變化,隻將衣服換作了深藍的圓領衣。兩束大辮子流趟在胸前。兩人相見一笑,勝卻千句問候。也沒問候近況,也沒有什麼套話,小鋒直接問道:“胡樂你認識?”林仙仙說:“認識,現在快上課了。有什麼事下午放了學再找我吧,我會在這裡等你。” 小鋒點了點頭,還了個笑容,回教室了。下午四節課,全是講試卷,小鋒早在完成試卷之時,便對自己不能完成的題目作過分析,現在本就不願聽課,還被一些瑣事糾纏,心裡更是靜不下來了。也不曉得老師在台上講了什麼,一下午晃乎之間便過去了。下午放了學後。林仙仙,小鋒兩人不去吃飯,徑往樓頂上去了。林仙仙聽了小鋒中午遇到的事,笑道:“這個胡樂,就是前個星期被你一頭撞昏的人。”小鋒聽後大感鬱悶,道:“那天把他撞倒,沒想到他竟然這麼魁梧,要是打起來,我肯定是保護不了你。”林仙仙笑道:“你也不要這麼自卑,正因為如此,我現在特彆感激你。不說這個,胡樂想幫你出頭,我猜完全是鬼話。好好的學生憑白無故地打什麼架?又談什麼戀愛?我看你還是跟吳征說清楚,說自己高中裡不想談戀愛,免去一場無謂的爭鬥。至於你們家雪兒,我看如果她真心對你,會理解你,也會等待你。如果她因此而放棄,我會認為她很膚漸。”林仙仙的話一針見血,不講究含蓄,更讓小鋒一時無法接受。林仙仙說:“我之所以知道許雪這個女生的名字,是因為女生愛打聽的天性。你上次救了我,我自然對你也多關注了些。不過,你不要誤會我的用意。”小鋒笑道:“那我明白。”林仙仙見了,嗬嗬又笑了兩聲,道:“今個兒我開心,在這高考的緊要關頭,我還是把我所知的事情一並告訴了你。備考這段時間,可不許你再來煩我。”小鋒一聽愣住了,顯是還不太明白,林仙仙道:“花水的黑勢力分作三部。一股在實中一帶,以一些無業青年和多數壞學生組成,他們靠收網吧、K歌廳、還有電影院、溜冰場等娛樂場所的保護費維生,人數眾多,還常在暗裡劫持單行的人。因為這些學生並不認識其他黑勢力的人物,偶然也會要到那些人身上,很多大型鬥毆都可能是因為動錯了人引起的。第二部份在木子灣,大數是些成年人,據說還有槍,他們有正當事做,據說銳意家電廣場跟林子灣的勢力有莫大的關係。最後一股石頭塢,和木子灣相似,不過石頭塢財大氣粗,與官方也有聯係。他們更追求財富,所以少與人為害。但一旦害到彆人,後果不堪設想。事實上各派也沒什麼特彆正式的名字,這是約定俗成的名字。實中派是一盤散沙,並沒有什麼真正的領導者。木子港的老大楊子雄,大家都知道他經營毒品生意,卻拿他沒辦法。石頭塢很神秘,平日裡倒也沒做什麼壞事,但他們也是一種勢力的存在,常常左右著社會的治安狀況。”小鋒驚訝道:“沒想到自己生活的蘭子鎮居然是最大的賊窩石頭塢的發源地。”林仙仙笑道:“所以說你天真無邪,少不更事兒,聽我繼續說:“實中派與木子灣最有矛盾,也說不清楚是從哪個時候開始鬨的,兩方經常是小打小鬨。“至於石頭塢,倒也沒聽過什麼事,主要是我們還小,石頭塢存在的時間很久了,他們覆雨翻雲的時候,我們可能還沒有出生呢!”小鋒聽完,雙手抱拳道:“林林仙仙姐姐,沒想到您這麼博學,小弟佩服,佩服。”林仙仙拍了拍小鋒的肩,笑道:“嗯,孺子可教也。”“你告訴我這麼多,是想更好地解釋,那個胡樂找我的原因吧?”林仙仙點頭道:“那個胡樂應該是木子灣的黑人——我們女生談起黑社會的人的時候,常簡稱之黑人。我們去過一次溜冰場,他才找到我的,所以我們以前並不認識。我猜他是對上次你救我的事情懷恨在心,現在是想設計害你。你自己要小心,以後切記不要輕易單人上路,夜裡早回房,對自己的家庭住址也應多加保密。高考將至,你還是什麼事都不要管,安心複習吧!”小鋒道了聲謝,林仙仙又說:“你如果實在要幫手,我倒可以介紹兩個貨真價實的武林高手給你。”小鋒聽了大笑,道:“你該不會是說上癮了,現在開始杜撰了?”林仙仙道:“你可彆不信!那,先告訴你名字兒,怕你還真有事要求他們。他們就是從小就習武的……”說到這裡,林仙仙加大了音量,喊道,“曾豫和淩恒香夫婦——”說完,還笑笑哈哈的,很開心的樣子。兩人一同走出了校門,一路上,小鋒又問道:“為什麼你稱曾、淩二人為夫婦呢?”林仙仙說:“他們是早就指腹為婚的。”“沒想到這年代還有指腹為婚的。”說完大笑。林仙仙也陪著他大笑起來,兩人輕快的笑聲在校園裡回蕩,許久不散。夜裡本想遵從林仙仙的囑托早些回家,但又習慣性地往奧賽班那裡走去。一去便望見小雪和吳征一同從教室裡出來,小鋒心裡頓時一股恨意湧上心頭。但他又把這恨意壓了下去,心想:“沒事兒,我和小雪又沒有確定什麼關係,何必如此。”想完,便往家裡走。但是沒走兩步,又想:“不對啊,我說過我大學裡可是要正式追求她的啊!”想畢便跟蹤起吳征和許雪了。一路上,人多嘴雜的,也不知道小雪和吳征兩人說了什麼。隻知道他兩人有說有笑的,再想想小雪和自己在一起時是如何的拘束,可憐的吳征心都要碎了。這時,一個甜美的聲音在小鋒耳邊響起:“心碎了吧?”小鋒被嚇了一跳,循聲望去,竟是林仙仙一直跟著自己。小鋒輕怒道:“哪裡輪到你管?——你,怎麼會在這裡?”林仙仙笑道:“你管得著嗎?”說完,便往前方小門診方向跑了。順路還從許雪和吳征兩人中間撞過,將他兩人撞開。吳征和小雪兩人不以為意,接著有說有笑。小鋒看在眼裡,不緊搖頭輕歎“傷,傷,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