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麼人？”葉不凡還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犀牛率先開口了。隻是他口中的話，卻讓葉不凡皺了皺眉。小胖娃之前所說的，離開這裡的人，和犀牛口中的人，和他所理解的，是否是同一個意思？小胖娃所說，這裡以前是有人的，又是什麼意思？“我們？”葉不凡重複了一遍。“對，你，還有它。”犀牛站在原地沒動，甚至眼神都沒有什麼波動，但葉不凡這下卻立刻理解了，它說的是小胖娃。在他心裡，一直覺得小胖娃是木靈修煉有成的化身，而在犀牛口中，他被成為人，葉不凡倒是不清楚修煉有成的妖物有沒有將同類稱之為人的習慣，但落在他耳中，多少有些古怪。“我們如何離開這裡？”葉不凡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便問了一個自己更關心的問題。犀牛的平靜的眼神依舊平靜，道：“原來如此。”“殺了我，你們便能離開這裡。”頓了頓，它補充道。葉不凡驚異於它的平靜，但卻沒有猶豫，他直接動了手。飛身欺近，舉拳下錘。一拳打在犀牛堅硬的脊背之上，一聲悶響傳來。犀牛看向他，眼神依舊平靜，葉不凡略有些尷尬。殺了它葉不凡倒是沒有什麼負擔，但是明知自己想要殺它，它卻連動一下都沒有，可偏偏他一拳下去它卻一點感覺都沒有，這讓葉不凡多少有些接受不了。“你可以試試這裡。”犀牛還是站在原地沒動，眼神也沒有動一下，但葉不凡卻感覺到它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犄角。葉不凡看了一眼那閃著寒光的尖角，感覺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但重新看向犀牛時，它眼神之中卻還是那種平靜而柔和的光，讓葉不凡心中的那點不滿頓時消弭了，鬼使神差地，他一拳打向了犀牛角。打出這一拳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急忙收回了部分力量。“你所見的，不一定真實，你所感知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像。”在葉不凡一拳打在犀牛角上之前他就已經後悔了，但結果卻讓他很意外，他第一次從這頭一直保持著平靜的犀牛臉上看到了笑容，那種釋然的輕鬆的笑容，也是那時，它口中說出了這句話。而葉不凡的拳頭已經到了犀牛角上，兩相碰撞，犀牛角應聲而碎。隨之，便是這頭犀牛的整個身體，也像是被人撕碎的紙片一般，碎裂成了一塊一塊，又像有風徐徐而來，將這些碎片吹散。不過片刻，那些碎片便紛飛出去，葉不凡甚至抬起手來想要碰觸，但流過指間的隻有風的觸感。在一瞬間，他感受到了無數的目光注視，來自每一座荒原上的山峰，葉不凡也是這一刻才知道，這些山中隱藏了如此之多的生命。 不過，也隻有一瞬，因為下一刻，他眼前的場景再次變換，回到了先前那處球形空間之內。“歡迎回來，繼承者。”葉不凡沒有往周圍去看，因為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直接衝入他的腦海，而這聲音，卻像是來自世界之外。他低頭看向胖頭娃娃，小東西果然又昏睡了過去。“你是誰，想要做什麼，這裡是哪裡？”葉不凡接連三問，暴躁而無奈。整個球形空間之內，唯一不同之處便是先前那幅畫麵對應之處，“無憂荒野”，變成了一塊黑暗之處。那聲音也一如既往地富有感情，卻隊葉不凡的話視若不見，“你已經找到了正確的方式，繼續吧，繼承者。”“喂！”“喂！”葉不凡吼了幾聲，確定那聲音再次消失掉了，卻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看到，在周圍的畫麵當中，所有那些正被凝視著的個體，突然轉頭望向他的方向，如同整個世界被某種力量暫時停止了運轉，打隻是片刻，他們又再次轉會視線，做著一如先前的事。葉不凡腦海當中回響起那頭犀牛破碎之前所說的話，“你所見的，不一定真實，你所感知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像。”它指的是什麼？葉不凡用手去觸摸那塊因為原本的畫麵消失掉而處出現的黑暗，果然不能像先前一樣離開球星空間了。原本他不過是要來探索地裂穀之中的各種陷地，像是某些畫麵當中的那些人一樣，但現在，他似乎被某種力量影響，走入了不同的軌道之中。他不清楚那個聲音的目的是什麼，但現在，他似乎隻能任人擺布，這讓他很不舒服，心中的危機感也一直沒有消散。但沒有辦法之前，他還是決定暫時按照那個聲音的安排來做。他用手指點向某處畫麵，所指的正是龍首峰此次進入地裂穀的弟子王銘所在的那一幅。他想要看看，這些有人存在的畫麵，會不會有所不同。如果那道聲音說的和他理解的相同，每一幅畫麵都像是從一道目光出發的所見，而當他殺掉這道目光的擁有者，又或者，是那些目光聚焦之人，他便能從其中脫離。對於龍首峰的弟子，雖然同屬縹緲宗，但即使殺掉了，葉不凡也沒有什麼心理負擔。如果不是他有足夠的實力應付，先前他已經死在玉麒麟手中，而且在進入之前，龍首峰和尖衝峰峰、徐聞峰的三人，看向他的那種眼神，已經告訴他，即使他不動手，等到碰麵之時，那三人也會對他動手。整個地裂穀內充滿各種險地，但進入之前他所了解的資料，可不清楚這裡有什麼區域之分，但有一點卻非常明確，即使在進入地裂穀探索時不會碰到彼此，但出穀之時，進入其中的人也會彙聚到同一處，葉不凡毫不懷疑到了那時，龍首峰、尖衝峰和徐聞峰三人會聯手將他置於死地。那道聲音說，這裡的所有人，都是你的敵人。按照這種說法，他進入了某一幅畫麵之中，那麼被畫麵聚焦之人，自然便是他的敵人，按照從犀牛身上得來的經驗，想要離開，便隻有殺死對方。他想要驗證一下，殺掉畫麵中的人，結果和他預想會不會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