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驚世之戰(上)(1 / 1)

巫寶兒站在人群之中,看著那坐在步輦之上,神情淡然的景平聖,心中滿是震動。不是因為他的年輕或者英俊,而是因為巫寶兒從他身上感受到了極為龐雜的意識波動。這種感覺,就跟當初她在族群之中祭拜蟒神的感覺是一樣。隻是要更為強大,也更為駁雜。可問題是,這個景平聖就算再怎麼強大也是個人,既然是人,身上為什麼會有這種波動?似乎是察覺到了巫寶兒的疑惑,景平聖抬眸掃了她一眼。就是這輕描淡寫的一瞥,卻令巫寶兒如墮冰窖之中。渾身的氣血都凝固住了,丹田以及經脈中的巫蛇真力更是連動都不敢動。“蟒神族群的人?”景平聖饒有興致的說道。巫寶兒卻已無法言語,隻能滿眼驚恐的看著景平聖。還好,很快景平聖便對她失去了興趣。畢竟隻是一個小小的蟒神族人,還不至於令他重視。他垂眸看向葉尋花,開始詢問前段時間那次試探之戰的全過程。往日囂張跋扈到不可一世的葉尋花,此刻在麵對景平聖的時候卻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的違逆。而就在他講述過程的時候,巫寶兒也終於從那種渾身僵硬的狀態中解脫出來,而後整個人就如同溺水了一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眼神中更是充滿了驚懼。因為剛才她所修煉的巫蛇真力告訴她,這個景平聖極為恐怖,若有可能一定要離他越遠越好。這種直覺曾經救過巫寶兒很多次,由不得她不信。柳明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因此悄悄拍了拍她的後背。巫寶兒扭頭看向他,柳明衝她微微點頭,以示鼓勵。巫寶兒這才長出一口氣,勉強壓下了心中的驚恐。她其實也明白,對於景平聖這種級彆的存在而言,自己簡直跟螻蟻一樣,根本不值得關注。她的恐懼,完全來自於景平聖身上的那股氣勢。也不知道是吞噬了多少神像以及根本圖,才能鑄就這般恐怖的氣勢。就在巫寶兒陷於大恐懼之中無法自拔之時,景平聖在聽完葉尋花的講述之後不禁微微一揚眉。“趙崖和申雲深?”“是!”“申雲深我知道,當年他就是我的手下敗將,現在更不值一提,倒是這個趙崖嘛……”景平聖微微揚起嘴角,“有點意思。”隨即他揮了揮手,“走吧,我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會會這些昔日的同門了。”一聲令下,隊伍隨即而動。此處距離南蒼龍所控製的山林不過二十來裡路距離,這對於他們這群人而言不過彈指即至。當遙遙看到山林邊緣之後,葉尋花有些緊張的湊上前來說道。“寺主,要不要先派些人進去探一探虛實?”就這麼短的距離,景平聖居然又睡著了,聞言之後更是連眼睛都沒抬,隻是淡淡道。 “隨便。”“是!”而後葉尋花便回頭衝蠻荒神教的那群人喊道。“去幾個人探一探虛實!”有人隨之而動,剩下的人則在樹林之外等待。景平聖依然在閉目假寐。而就在同一時刻,在數裡開外的一處山坡之上,有一群人正潛伏在這裡,觀察著戰場的局勢。當看到景平聖的隊伍到來之後,這些人也不禁一陣的**。“來了來了!”“那個坐在步輦上的便是景平聖嗎?”“沒錯,剛才有其他宗門的兄弟一路跟蹤而來,確定此人便是景平聖無疑了!”“嘶,此人這麼年輕嗎?”“廢話,這肯定是武道已經高深到一定境界了,返老還童懂不懂!”“快,快去通知宗門長老,就說北蒼龍的大部隊到了!”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各大宗門派來這裡監視觀察的。因此一有情況,自然要儘快報告給駐紮在遠處的各家宗門的長老。……桂玄清隱藏在一塊大石頭後麵,這裡視線絕佳,不但可以觀察到前方數裡範圍內的林道,同時還不易被人發現,位置可謂得天獨厚。不僅如此,趙崖還特地給他配備了二十支弩箭。要知道這些弩箭都是從離彆樓的殺手身上繳獲來的,極為珍貴。一般人隻能配備十支,他卻多出了足足兩倍,可見趙崖對他的器重程度。但也正因如此,桂玄清感覺自己的肩膀沉甸甸的。這要是辜負了師兄對自己的期望,都不用彆人指責,桂玄清自己都過不了自己那關。所以儘管孤守在狙擊點位觀察敵情是件極為枯燥的事,桂玄清卻不敢有絲毫懈怠,視線一直在各處逡巡著。驀地。他看到遠處的林間小路出現了不正常的動靜,心中不由一緊。來了嗎?下一瞬,這條小路之上便浮現出了影影綽綽的人影。來了!霎時間,桂玄清隻覺氣血上湧,激動的渾身都在微微顫抖。可當他拿起機關弩,將其端平到自己眼前的時候,所有的激動瞬間消散,雙手更是穩若磐石一般。他並未急於扣動扳機,因為他牢記著趙崖在吩咐完命令後對所有弩手的教誨。即將到來的這場戰鬥將極為殘酷,因為參戰雙方都是頂尖武者。所以身為狙擊隊員的他們,出手的機會隻有一次。一擊不成,便需要立即轉換位置。在這種情況下,每一次出手的機會都是極為珍貴的。希望他們能好好珍惜,切不可心浮氣躁。桂玄清將這些教誨牢牢的記在了心裡,此刻更是忠實的恪行著。這些奔來的人影速度很快,不過眨眼間就已清晰可見。而且一邊奔行,這些身影一邊來回晃動,顯然也知道暗處可能有機關弩手。可桂玄清完全無視了這些躲閃動作,十字套環一直牢牢鎖定著跑在最前的那人。當他從一棵大樹後衝出的那一瞬間,桂玄清猛地扣動了扳機。伴隨著微弱的震動,弩箭激射而出,並於瞬間便掠過了百步距離,正中這人的眉心。噗!弩箭透腦而過,並深深釘進了後麵的大樹之中。此人渾身巨震,眼中閃過了一絲迷茫,顯然沒想到居然會有如此厲害的弩手。不過此時說什麼都晚了,他撲通一下栽倒在地,鮮血混雜著白色的腦漿在身下流淌而出。而桂玄清的這一箭仿佛是出征的號角。霎時間,在樹上,在草叢中,甚至在一片不起眼的小水窪旁都有弩箭飛出,目標都直指這些侵入之人。有些弩箭正中目標,但也有射偏的。但不管怎樣,三家聯軍的進攻節奏一下子被打亂了。慘叫聲跟鮮血一樣,在這林間肆意的揮灑著。葉尋花在林外自然將這些聽得清清楚楚,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是樓裡的機關弩,沒想到南蒼龍的人居然將其用上了。”景平聖此時已經睜開了眼睛,但依然穩穩的坐在步輦之上,沒有絲毫的焦急之色,就仿佛死在林中的那些人不是他的手下一樣。不僅如此,他還一直饒有興致的觀察著樹林外緣這一片區域。“你說上次你們集體中毒,最終導致除了你之外,剩下的人全軍覆沒,就是在這裡嗎?”景平聖淡淡道。葉尋花點了點頭,“沒錯,應該就是在穿過這片樹林外緣的時候中的毒。”景平聖搖了搖頭,“現在看來應該沒事了。”正說著,景平聖驀然抬頭,眼中閃過了一抹異樣的神采。“居然敢下山?”話落,景平聖直接就衝了出去,並於眨眼間便消失在了林間。看到這一幕,葉尋花先是一愣,旋即大喊道。“都給我往裡衝。”既然已經從景平聖口中得知這樹林外緣沒有下毒,那動起手來自然也就無所顧忌了。至於剛才衝進去的那些人,基本都是蠻荒之地的神教中人,死了也就死了,景平聖不在乎,葉尋花當然更不可能在乎。而就在他們衝入樹林中時,躲藏在大石頭後麵的桂玄清強自按捺下內心的恐懼,再次舉起了機關弩。剛才那道衝入樹林,並於眨眼間便消失不見的身影,給了桂玄清極大的震撼。儘管隻是驚鴻一瞥,但那強大到令人戰栗的氣勢還是令桂玄清倍感壓迫。他知道,那應該便是此次的主角,那位北蒼龍的景平聖了。但他也做不了什麼,隻能暗自祈禱諸位長老以及師兄趙崖能平安無事。他此時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殺傷這些隨後衝進來的三家聯軍。可這次僅僅隻射出了一箭。在成功射殺了一人之後,葉尋花便已發現了他,而後抬手一指。“那裡!”立即有人往桂玄清所處的位置衝來。桂玄清心中震動,雖然很想再射一箭。就這個距離,自己一定能擊中目標。可他也知道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若再射一箭的話,自己必將失去逃生機會。而師兄之前說的清楚,若危險來臨,一定要先保全自己。這不丟人。因此他轉身就往事先預定的路線逃跑。衝殺過來的乃是離彆樓裡的一位執事,見桂玄清正貓著腰急速往樹林深處衝去,不禁獰笑一聲。“小子,哪裡跑!”說著腳尖一點地,朝著桂玄清便衝了過去。可剛衝到一半,在旁邊一處茂密的草叢之中便噴出了一股煙。煙氣青白,帶著一股膩人的香氣。這名離彆樓的執事內心狂震,下意識的閉住了口鼻,然後便想躲閃。但為時已晚。為了這次的大戰,趙崖將壓箱底的毒藥都給翻出來了。就比如這青白色的毒煙,毒性可謂至猛至烈,彆說觸碰了,隻要稍一沾染便將身中劇毒。哪怕是開脈境,也難以幸免。當然。如此強大的毒性,自然也意味著極為高昂的成本。也就是為了這次的大戰,蒼龍藥局將珍藏了不知多少年的藥材都給翻了出來。不然的話,趙崖也舍不得配這樣昂貴的毒藥。霎時間,這位離彆樓的執事就感覺自己五內俱焚,渾身更是刺癢難耐,恨不得扒下一層皮來解解癢。他心知不妙,轉身就想逃離。但就在這時,兩旁的樹上有長矛猛地刺出,直接貫穿了這人的腦袋。這名離彆樓的執事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此絕氣身亡。長矛拔出之後,樹上那兩名蒼龍寺的弟子亦是雀躍不已。因為他們都是嚴格按照趙崖的吩咐,躲在樹上等待時機的。開始他們還有些不以為然,認為誰能那麼傻,會傻站在樹下不動,任由自己以長矛刺擊?可沒想到很快便被現實打臉。自己二人合力之下,十分輕鬆的便殺掉了一個開脈境的敵人。與此同時,桂玄清也已成功趕到了下一個狙擊點位,並立即架起機關弩,對準遠處的葉尋花等人展開了射擊。而桂玄清的情況並非個例,所有弩手的位置,包括撤退路線都是經過仔細研究的。這便是這段時間,趙崖忙得不可開交的真正成果。一時間,三家聯軍不但沒有寸進一步,還傷兵損將。葉尋花見狀怒火中燒。媽的。這次雖然沒在樹林外緣下毒,但手段卻更卑鄙了。草叢中,樹上,甚至連水窪裡都隨時有可能噴出毒煙。這也是他們折損人手的最重要原因。葉尋花怒喝一聲,親自出擊,直奔遠處不停射擊的這些弩手而來。以他的實力,就算遇到毒煙襲擊,也可免疫絕大部分。而隻要迫近之後,再殺這些南蒼龍的弟子就易如反掌了。可就在這時,從四麵八方突然躥出來許多身影,其中一人速度最快,眨眼間便衝到了葉尋花麵前,並抬手便拍了他一掌。葉尋花見來者不善,也舉掌相接。砰的一聲巨響,葉尋花身形踉蹌而退,跟他對掌的秦建極也往後退了數步。但秦建極沒有絲毫停歇,轉而又衝了過去,跟葉尋花打在了一處。與此同時,其餘長老們聞風而動,跟北蒼龍,離彆樓,以及蠻荒神教的人鬥在了一處。至此,南北蒼龍的大戰正式拉開了帷幕。樹林之中喊殺震天。而在遠處的山頭之上,各家宗門的長老也紛紛趕到了。卓聽琴立於樹梢之上,凝望著遠處的樹林,然後低聲對旁邊樹枝上的南涼玉說道。“師兄,景平聖沒在外圍,應該已經孤身一人深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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