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之中，賤占其一。這就是為什麼慈不掌兵，義不掌財的原因。張妙彤暗暗給紀凡點了個讚，這處事方式，夠老道。周達達快速來到紀凡身邊，給他打下手。張妙彤拿出符卡裡的藥材，紀凡和她一起調配，周達達則負責將藥膏分發下去。張妙彤和周達達統計過人數。急診科這裡除了他們4個，有145人。其中重症患者58人，輕傷83人，有4個醫務人員沒受傷。張妙彤帶來的藥膏隻有十幾副，全部給了重症患者使用，也是杯水車薪。這讓那些沒用到藥的重症患者親屬，還有認為自己輕傷也需要重視的患者，被病毒影響，發瘋似的逼迫張妙彤。紀凡讓4個沒受傷的醫務人員配合自己，將調製好的一份份藥膏貼到重症患者身上。這藥雖然有效，但卻不是一次就能貼好。按照張妙彤之前傷勢計算，大概需要7天左右。至於小傷口需要幾天紀凡也不知道，畢竟都是第一次經曆，誰能知道七八九哇。而且誰能想到，這開玩笑一樣的配方居然真的有效。紀凡這次帶來的藥材很多，141人每人都貼上藥膏，急診科到處傳來舒服的呻吟。周達達也貼了一份在手臂上，清涼感傳遍全身，那種無名的燥熱感頓時消散。紀凡問張妙彤還剩幾份，張妙彤拿出一張符卡說：“還有187份，隻能再撐一天。”說到這個，紀凡鬱悶道：“我就說不夠，要去買。大莽那家夥非要幫我去買，硬生生把我推進來。明天看他能買多少回來。”張妙彤看向紀凡的眼神變得古怪。接下來，張妙彤麵臨一個抉擇。她和紀凡商量著，是帶著剩下的藥膏去住院部，還是就守著急診科一百多人，等大莽藥材補給？住院部無疑是個黑洞，裡麵病患數量已經達到4位數，紀凡帶來的這點藥膏根本無法滿足。而且聽周達達的描述，裡麵的人都已經開始異變，一個個像行屍走肉一樣。這不禁讓紀凡想起金豪酒店外，那處小樹林的遭遇。這些屍獸一個個力大無窮、防禦無雙，自己的淩空畫符有二級巔峰強度，卻也隻能將其擊退，傷不了半分。需要高強度的火才能燒死他們。想了想，為了安全起見，紀凡覺得他得留在這做點防護，防患於未然才行。即便剛感染沒那麼離譜，但力氣也會比普通人大很多。況且住院部那邊不管是力量還是數量，急診科這些老弱病殘都不是對手。張妙彤覺得在理，於是決定讓周達達帶著一些輕傷的人，去醫院各處裡找合金板材這類堅固的東西，加固一下急診科一樓的防禦。而她，則帶著紀凡，準備去住院部那裡探探情況。紀凡渾身充斥著拒絕，他說他想留下來加固，況且這個想法是他想出來的。 張妙彤說他一個近戰係，留下來有什麼用。周達達是三級鍛造師，加固的事交給他就行了。紀凡百口莫辯，隻能被拉著一起去了住院部。啟江醫院占地160畝，由門診大樓、急診大樓、住院大樓、綜合樓、病理研究室、體檢中心等建築組成，最多可容納4000人同時住院。是啟江區最大的，醫療技術最好的醫院。平常不管是白天還是夜裡，這裡總是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可今天卻悄無聲息。醫院四周，被啟江城區營用鋼鐵荊棘封鎖，網狀交叉聳立起三米高防護欄，阻止人員外逃。天色漸漸昏暗，路上沒開路燈，紀凡和張妙彤借著月色在醫院的路麵上走著。他們繞過巨大的噴水池，聽到前麵時不時傳來輕微的“乒乒乓乓砰砰嗆嗆”的聲音。醫院裡除了急診科和住院部，其他人都撤離了。所以二人隻需順著聲音走，那裡就是住院部無疑。“下午比賽怎樣？”張妙彤隨口問道。紀凡擺擺手，他現在心情很差，不想說這些。張妙彤卻會錯了意，以為他輸了所以不想說，於是安慰道：“輸了就輸了，不必如此。夏嘯青實力強大，比一些嫡傳二代還厲害。而且他憑借他爸的關係，學會了夏家九秘。輸給他很正常。”“我贏了。”紀凡沒好氣應了聲。“所以我說，贏了就贏了，不必難過你說什麼？！”張妙彤差點咬到自己舌頭。她震驚地轉頭看向紀凡：“你再說一次！”紀凡一臉不耐煩：“都什麼時候了還有閒心說這個，趕緊去看，看了回去再說。”張妙彤使勁收起自己震驚的臉，低聲自語：“你能贏才怪。”紀凡白眼，無言以對。二人來到住院部，裡麵傳來乒鈴乓啷的聲音，像是醫療用具掉到地上，或在地上拖動摔動著。紀凡神識一掃，果然裡麵的人都變成了屍獸，不過也有個彆例外。一層，隻有一個瘦小護士意識正常，她正躲在醫療櫥櫃裡瑟瑟發抖。二層，有三個人，他們躲在廁所不敢出聲。三層，一共五個醫護人員，他們正搬大物件東西頂著門；門外一群意識渙散的人，或者稱之為“屍獸”，瘋狂衝擊著。四層...五層...一直到三十一層，紀凡發現55個意識正常的人。他們躲在廁所、辦公室或者單人房間，滿臉恐懼和絕望。個個臉色蒼白無血色，大部分都有受傷，而且傷口黑得不成樣。再不救治，估計熬不過今晚。“喂！發什麼呆。”用手在紀凡麵前揮了揮，見紀凡回神，張妙彤繼續輕聲道：“我查探了一下，裡麵的人全都成了那天在小樹林看到的東西。”說著朝紀凡伸出芊芊玉手。紀凡不解：“乾什麼？”張妙彤說：“把我給你的那張四級符卡拿來，我把這些惡心玩意兒都燒了。”紀凡搖搖頭，明知道裡麵有活人，活活把她燒死，太殘忍了。雖然他不是好人，但也不是畜生。張妙彤冷眸一瞪：“用完會還給你的！”紀凡一個白眼翻死她，總是曲解意思，合作這麼久還這麼沒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