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舟垂眸看她，嘴唇抿了抿，“不像。”說完，轉身離開，似乎是有意回避她的糾纏。沈雨嫣頭腦有些暈暈乎乎，看著顧寒舟往外走，腳步也不自覺跟出去。她心情有些複雜。顧寒舟說不像，但是當時那場校慶演出，顧寒舟隻見過江靜怡的領舞，收藏室裡那幅《仕女圖》，又是和江靜怡舞台妝如此相似，真的是巧合嗎？“加班辛苦了，我請你吃飯，望江南怎麼樣？”顧寒舟一條腿邁出書房，頭也不回，語氣不鹹不淡。沈雨嫣跟著出去，“好像還很早。”她進來這間書房，還沒有待夠十分鐘，早飯吃了都沒多久，這加班餐，不光是早，她都不太好意思吃。“望江南生意火爆，不提前定位置，中午之前吃不到飯。或者——”他話鋒一轉，“像你的林總一樣，包個場也行。”沈雨嫣眉頭緊皺，這話說的，她怎麼感覺陰陽怪氣的？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出彆墅，汪洋站在車邊給兩人開門。顧寒舟坐上車，抬起腕表看了眼時間，“汪洋，先給望江南打電話，訂個包間。”汪洋照做，然後問：“顧總，包間定好了，離預訂時間還有幾個小時，現在去哪裡？”顧寒舟正要說話，沈雨嫣搶答道：“去醫院看林總。”顧寒舟臉色一沉，看向她。她倒是毫不畏懼，想著本來大清早被顧寒舟無事生非叫出來就煩，加班完了，還不能按照自己心意活動嗎？連去看林歸帆，都要看他的臉色？“顧總，我這個要求，不過分吧？”怎麼說，她也是林歸帆名義上的未婚妻，顧寒舟再占有欲強盛，還能限製她自由，將她一天二十四小時掛在褲腰帶上，不許她見林歸帆？顧寒舟身體靠向椅背，冷聲道：“去醫院。”沈雨嫣得逞一般微笑。她確實覺得該看望林歸帆，但更多的，是想要對抗顧寒舟的強勢霸道，讓她知道，自己並不會事事順從他。勞斯萊斯停在醫院門口。沈雨嫣扭開門把手，還沒推開門，顧寒舟忽然扯過她胳膊，拉進懷裡，唇又壓了下來。沈雨嫣全身被桎梏，心裡氣得要死。顧寒舟是不是有什麼怪癖？怎麼偏偏喜歡在車裡做這種事呢？唇齒間廝磨良久，沈雨嫣才得以喘息，對於顧寒舟的霸道，她連吐槽都懶得說了。“去吧。”他用大拇指在她唇角摩挲一下，像是對待寵物給的撫摸獎勵。沈雨嫣冷著臉下車，迎麵就看到林歸帆站在眼前。她嚇了一跳，“……林總。”林歸帆看起來氣色已經好了不少，臉色紅潤有光澤，原本的病號服，已經換成了他慣常穿的襯衫長褲。林歸帆看著她嘴角暈開的口紅印，不動聲色微笑，“我今天出院，在等司機，你和顧總特地來看我？” 他溫和視線移向車內，正好對上顧寒舟的視線。兩道視線，一道溫和，一道淩厲，在空氣中交彙，卻莫名觸碰到一陣所獲不容的味道。沈雨嫣看了看兩個男人，覺得氣氛詭異。“林總，不如讓你司機彆來了，讓我哥送你回去，順便我們一起去望江南吃個飯？”顧寒舟寒冷視線打在她身上，她感受到了，但是並不準備理會。“好啊，那就麻煩顧總了。”顧寒舟冷著臉沉默半晌，“不麻煩。”林歸帆一隻手撐在車門頂上，低著頭看顧寒舟，“顧總，勞煩你去前麵去坐，我和雨嫣坐一起。不然三個人擠在一起不太好看。”顧寒舟的臉色更加陰沉。汪洋在前麵聽著，額角冒出一滴冷汗，要不是憑著一片忠心，他恨不得立刻逃離這個修羅場。林總挺可憐的，還不知道顧總給他戴了綠帽，還讓顧總坐前麵，可想而知，顧總臉色有多難看。沈雨嫣趕緊打圓場，“林總，你身上還有傷，你坐前麵吧，免得我碰到你的傷口。”林歸帆聞言，笑了笑，“好。”到了望江南的包廂，才還沒開始上，林歸帆提起桌上的茶壺。“雨嫣，你先喝點水，我看你嘴唇有些乾。”沈雨嫣接過身旁林歸帆遞過來的茶杯，抿了一口，低頭間隙，看到對麵顧寒舟低頭轉動腕表，眼中似乎有寒意。她輕咳一聲，又倒了一杯，放在玻璃轉盤上，將那杯水轉到顧寒舟跟前，“哥，你也喝水。”顧寒舟抬眸，伸手抬起茶杯，麵若寒霜，“謝謝妹妹。”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的，沈雨嫣覺得“妹妹”二字似乎咬的重了些。林歸帆突然開口道：“或許有些話我不該問，顧總，今天不是您訂婚的日子嗎？怎麼不在訂婚宴，特地陪著雨嫣來醫院探望我？”沈雨嫣心裡一驚。看來顧寒舟確實手眼通天，昨晚上的事，不要說她，就連林氏集團總裁都不知道。不過，林歸帆實在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顧寒舟看向林歸帆，語氣不鹹不淡，“知道不該問就彆問。”霎時間，空氣好像靜止一般。就連一向好脾氣的林歸帆，也有些愣住。沈雨嫣趕緊輕咳一聲，“林總，您不知道，杜家和顧家退婚了。”林歸帆是聰明人，聽到兩家退婚，必定理解其中存在隱情，應該不會繼續追問下去。林歸帆語氣帶著遺憾，“那實在可惜了，我看顧總和杜大小姐，可是很般配。”沈雨嫣心突突直跳，手裡握著的杯子，好似燙手山芋，恨不得立刻甩出去，對著林歸帆眨眨眼，按示他彆再繼續說了。“雨嫣，你眼睛不舒服？我幫你吹吹。”他說著，真的俯身過來。“啪！”茶杯在玻璃轉盤上猛地扣下。顧寒舟臉色陰寒站起身，“我想起還有點事要處理，林總，你和雨嫣先吃，賬記在我頭上。”顧寒舟臨轉身前，眼神掃過沈雨嫣，似乎是警告，她不禁渾身一顫。隨後就是一陣失落感。顧寒舟永遠都不會給她好臉色，就算有，也隻能持續極短的時間。“雨嫣。”林歸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像剛才那般輕鬆悠閒，而是帶上了極淡的哀傷，嗓音低沉。“顧寒舟，就是你心裡的羈絆，對不對？”沈雨嫣瞳孔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