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身子僵了一下,沒有回答陸宸希,他卻道:“現在我妹妹的未婚夫都去世了,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舒晚抬起頭,向陸宸希,“對不起。”
陸宸希想質問舒晚‘一句對不起就能了事?’,可在到舒晚通紅發腫的眼睛時,這句質問的話,怎麼也沒說出口。
他乾脆收回她的視線,冷聲道:“你先回去問清楚,我再找你要答案。”
他知道季司寒消失了三個月,現在薑哲抱著阿澤的骨灰盒回來了,季司寒卻沒回來,說明十有九出了大事,至於是什麼事,陸宸希猜不到,而薑哲卻清楚。
舒晚朝陸宸希點了下頭後,提起步伐,在蘇泰的保護下,快步回到藍灣環島,索性薑哲沒有離開,而是坐在原位,摸著骨灰盒,等她回來。
壓抑著失去阿澤悲痛情緒的舒晚,強撐著快要搖搖欲墜的身子,走到薑哲麵前:“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
骨灰盒是阿澤的,不代表季司寒沒出事,不然他不會留下遺給宋斯越,舒晚心裡其實已經意識到了,隻是她跟陸可欣一樣,不願意相信罷了……
薑哲從骨灰盒上收回手,抬眸望向舒晚。
“有一個地方,叫暗場,跟s差不多的組織,隻是他們成立的初衷,是為了針對s,也不知道暗場幕後主使人是跟我養父有仇,還是跟夜先生有仇,總之,但凡是s的人,進去就出不來……”
舒晚聽到‘進去出不來’五個字,心臟一點點揪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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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去的地方,是暗場?”
薑哲輕輕點了下頭,眼底湧現出來的情緒,皆是懼色。
“三個月前,我和夜先生去了暗場,阿澤是後來的,但他很快趕上我們,隻是在第七輪生死遊戲時,夜先生走到了死門,阿澤為了保護他,選擇了犧牲……”
說到這裡,薑哲又摸了摸阿澤的骨灰盒。
“門開之後,阿澤掉進了毒蛇窟,被一條條蛇咬死,身上的肉,全被蛇吃了,而裝在這裡麵的,是我和夜先生冒死進去,取出來的骨頭……”
僅剩下來的,斷骨。
舒晚在聽到阿澤的死法後,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下來。
她的腦海裡,閃過阿澤和她一起,坐在輪船餐桌上,一邊欣賞著海景,一邊吐槽季司寒做東西難吃的畫麵。
那時的季司寒,聽到他們吐槽他,冷著臉,逼迫阿澤把他做的東西全部吃下,阿澤違心吃了幾口後,實在是忍不下去了,跳到欄杆上,衝季司寒咆哮,說什麼,季司寒做的東西難吃死了,他寧願跳進海裡,也不要吃他做的東西。
那會兒的阿澤,還是那麼的生動活潑,怎麼不過短短幾個月沒見,他就以這樣慘烈的方式,離開了這個世界呢?
舒晚沒法接受,“會不會是假的,阿澤並沒有死?”
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變態的遊戲,又怎麼會有這麼殘忍的地方?
她不相信,但薑哲卻一字一句告訴她:“我和夜先生親眼見的。”
阿澤幾個月前,打電話給他,讓他出發之前,告訴他一聲,薑哲同意了。
要早知道阿澤會偷偷跟著去,還會死在那裡,那他絕對不會給阿澤發消息。
舒晚心口一窒,心臟一點點揪緊,接著被窒息感扼住脖頸,疼得不能呼吸。
半晌之後,她動了動僵硬麻木的手指,緩緩向對麵的薑哲:“那他呢?”
阿澤永遠留在了那裡,那季司寒呢,他也……留在了那裡嗎?
薑哲收回放在骨灰盒上的手指,似乎不知道該怎麼交代一般,一直沉默著。
舒晚也不催他,隻是靜靜盯著消瘦一大圈的薑哲。
許久過後,薑哲終於抬起了頭:“他比阿澤還慘。”
舒晚心臟停止跳動,耳邊嗡嗡響,眼前也瞬間模糊,仿佛這個世界都跟著靜止了一般,抽去她的魂魄,讓她失去所有知覺。
薑哲已經做好被舒晚揍的準備,可她卻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呆呆著他,這樣生無可戀的眼神,令薑哲的心臟也跟著抽痛起來。
舒晚呆呆坐了很久之後,張了張唇,嘗試幾次,她才發出聲音來,“他……是怎麼死的?”
薑哲抬起雙手,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臉:“開顱,最後一輪生死遊戲,走到死門的,要被開顱,掏空腦子裡所有的東西。”
舒晚的眼淚,毫無征兆的,再次掉下來。
“季太太,對不起。”
薑哲從沙發上起身,撲通一聲,跪在她的麵前。
“走到死門的人是我,可夜先生為了讓我活著,他選擇了犧牲。”
薑哲彎下高大的背脊,將額頭抵在地麵上,聲聲道著歉。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