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

天空下起了雨,淅淅瀝瀝,洗刷著長安城每一個角落,在冷風脅裹下往門縫、窗欞裡鑽,試圖溜進房屋,卻被無情的擋住,順著門框,窗戶滑落。

一輛馬車頂著風雨緩緩來到監察府側門,房遺早已在此等候,示意守衛直接放行,馬車進入,直奔後院,透著某種神秘,但有房遺在,沒人多問。

沒多久,馬車來到一處樓附近停下,從馬車裡跳下一人,戴著鬥笠,低著頭,蒙著麵巾,沒人知道是誰,附近的人也早被房遺調走,來人直奔樓,推門而入,輕車熟路,顯然對這兒很熟悉,房遺則留在門口。

樓裡,祿東讚正在,自從上次接到薛仁貴轉達的家後,祿東讚變得安靜起來,每天除了還是,絕不主動找事,有人找也儘量避而不見,到房門打開,還以為又是某個官員來訪,習慣性地說道:“出去,老夫誰也不見。”

“大論火氣還這麼大?”一個調侃的聲音響起。

祿東讚聽到熟悉的聲音眼角一抽,迅速抬頭,認出來人身份後臉色大變,噌地起身來,手上掉落在地,激動地喊道:“護國公,是你?”

“怎麼,不歡迎。”來人正是秘密到訪的秦懷道,解下鬥笠放旁邊,上前坐下,到案台上擺放著一副泡茶的工具,笑道:“想不到大論也習慣了這種喝茶方式,不請我喝一杯?”

祿東讚反應過來,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鎮定,坐好,熟練地泡茶,一邊尋思秦懷道來意,兩人都不說話,氣氛有些古怪。

片刻後,祿東讚斟茶一杯,端起放在秦懷道跟前,笑道:“秦大人是一代人傑,短短一個月就拿下吐蕃,毀掉老夫理想,你說,老夫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秦大人您?仇人算不上,大家立場不同,各為其主罷了,朋也算不上。”

秦懷道笑道:“大論也是一代人傑,可惜格局小了點,不妨將你的理想放大一點,不局限於吐蕃,整個天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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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老夫尚有自知之明,吐蕃就已經是極限。”

“是嗎?”秦懷道饒有深意地了祿東讚一眼,身體往後靠了些許,嘖嘖說道:“幾個月不見,大論倒是富態了些,果然應了一句話,心寬體胖,不過,吐蕃各軍忽然裹足不前,其中也有你兒子,朝廷意見很大,就不怕再起紛爭?上次有本官在,下一次未必還能保住你家族。”

“隻要不是你,下次鹿死誰手還不一定,秦大人準備再次掛帥西征嗎?”祿東讚不在意地笑問道。

“來你知道的不少。”秦懷道笑道。

一場機鋒下來,旗鼓相當。

秦懷道不想再跟這隻老狐狸相互試探了,直言說道:“朝廷平亂結束,可以騰出手處理西邊問題,屆時必然清算,你家族也在其中,以聖上手段,後果不用本官說你也清楚,想不想合作?”

“我有什麼好處?”祿東讚同樣精明無比,開門見山。

秦懷道笑了,端起茶淺嘗一口,緩緩而又自信地說道:“救你出去。”

“我應該付出什麼?”

“為我所用!”

“籌碼不夠。”祿東讚眼中精光閃爍。

“你想要什麼?”秦懷道反問。

“吐蕃自立,成為大唐屬國,年年朝貢。”祿東讚獅子大開口。

秦懷道笑了,帶著幾分不屑,幾分玩味:“大論有些高估自己了,你一死,你家族瞬間分崩離析,用不了多久就會消失,隻要你活著,你家族才不至於散,還有希望做一方霸主,自立就不用想了。”

“我可以輔助你成為大唐王,吐蕃自立,世代臣服於你,這個交易如何?”祿東讚反問道,眼中滿是算計。

換個人或許會動心,但秦懷道可不想當什麼王,每天批奏本多累,何況做人要有底線,不能為了自己任憑西邊大亂,重自立,那和李建成、李承乾有何區彆?擺擺手,放下茶杯,起身說道:“既然談不攏,那就算了,當我沒來過。”

說著朝外走去,拿起鬥笠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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