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一支支火箭射在半山腰的秸稈上,將秸稈點燃,秸稈裡麵有一些硝石助燃,火勢起來很快,加上風力,火燒很快就熊熊燃燒起來,煙霧滾滾,丟在大家眼前的秸稈也被點燃,風一吹,火勢亂竄,熱氣逼人,秦懷道趕緊示意大家後退。
五千餘人就是五千餘捆秸稈,半山腰兩千餘捆,山頂三千餘捆,堆放的寬度隻有一百餘米,一捆捆,一堆堆,瘋狂燃燒,形成可怕的溫度將地下積雪融化,形成水深入地麵。
下麵堡壘群高句麗敵人不懂這是什麼打法,火攻大家理解,但也得燒過來才對,放煙毒更不可能,寒風一吹,煙都飄走了,根本沒吹到堡壘來。
山頂上的將士們同樣不懂,大家時不時悄悄瞥一眼秦懷道,想問,但見秦懷道臉色冷清,不敢多問,將好奇心壓下,繼續著燃燒的大火。
秦懷道不是不想說,而是解釋起來太麻煩,犀利的目光盯著大火下麵積雪消融,化成水滲透到地麵,而且越來越多,心中不緊張是假的,雖然有把握,但畢竟是推算的結果,並不一定是事實。
漸漸的,秦懷道到陡峭的山坡上,那厚厚的積雪開始出現裂痕,等秸稈燃燒快要殆儘是,裂痕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兩眼大亮,死死盯著,一邊喊道:“快,都退後,再退後一些。”
話音剛落,就到一大片積雪滑落下去,連帶著下麵積雪也跟著滑落。
半山腰也出現滑落,形成一個真空,沒有了積雪頂住,真空帶上麵積雪失去支撐,也跟著滑落,麵積越來越大。
很快,山頂積雪出現大麵積坍塌,滑落下去,形成一定動力後開始滾落,加上半山腰也出現滑落,沒了阻力後,速度更快。
“轟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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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山頂積雪大規模滾滾而下,形成雪崩。
聲音震耳欲聾,如萬馬奔鵬,似滔天巨浪朝山腳下狠狠砸去,濺起雪花漫天。
山腳下,堡壘群中,高句麗士兵到無儘的積雪滾滾而下,宛如高聳的山峰倒塌,一個個嚇得臉色煞白,身體被定住一般,忘了逃走,忘了躲避,甚至都不知道思考,隻因這一切太突然,太不可思議。
“天罰,是天罰!”
也不知道誰忽然大喊了一句,聲音帶著無儘的惶恐,尖銳,顫抖。
下一刻,高句麗士兵紛紛跪下,瑟瑟發抖。
愚昧的年代,高句麗士兵以為是天神降下的懲罰,懲治大家犯下的罪孽,沒人敢逃避,沒人敢反抗,也沒法反抗,狂暴的雪崩轟然落下,將山腳填平,將下麵堡壘大半淹沒。
山頂上,將士們到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忘記了戰鬥,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偷偷向秦懷道,莫名的,心中多了一種敬畏。
那是一個能引來天罰的男人!
那是神靈的使者!
秦懷道到滾滾而下的雪崩,心中大定,還好計算沒錯,秸稈燃燒的溫度融化了足夠多的雪水,而雪水一滴滴地滲透到雪層深處地麵後,讓原本結實的雪變得鬆散起來,大大降低積雪之間的內聚力和抗斷強度,使雪層和地麵之間產生滑動,從而落下去。
山頂和半山腰同時燒,半山腰積雪一旦出現融化,滑落,就會形成真空帶,上麵的積雪就沒了阻力,在重力的作用下滑動,加上山頂雪水融化後流下去,造成地麵濕滑,厚厚的積雪層必然出現雪崩。
如果還不行,那就隻有讓將士們去對麵山穀大喊大叫,靠聲波震動造成雪崩了,還好一切都在計算之內,不用像個瘋子一般大喊大叫了。
很快,雪崩安靜下來,山腳下堡壘鴉雀無聲,一片死寂。
戰機現,勝券在握。
秦懷道拔刀,臉色清冷,目光犀利,長刀前指,喝道:“兄弟們,從旁邊下山,殺入堡壘,一個不留。”
“殺——”
將士們猛地反應過來,興奮地大吼起來,戰意沸騰。
原本以為敵軍五萬,會是一場血戰,現在來一如既往的輕鬆,一個個眼睛發光,從旁邊緩一些的山坡滑下去,待快要滑到山下時拐彎,從雪崩填埋的地方衝進堡壘,衝入地麵,熟練地脫下雪橇板,握著連弩衝向還沒有被填埋地地方。
剩餘不多的敵人彆嚇破了膽,根本不反抗,跪在地上投降。
但將令是殺光,好不容易趕來一趟,不撈點軍功豈不可惜?一個個果斷出手,弩箭如雨,如蝗,高句麗士兵一茬茬倒下。
秦懷道趕過來時,到的是滿地屍體,戰鬥已經結束。
這一仗輕鬆的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大家到秦懷道過來,紛紛讓開,分立兩旁,眼中滿是敬畏,就連熟悉的程家三兄弟和尉遲兩兄弟也莫名有些緊張,欲言又止,在大家來,剛才的雪崩是天罰,而秦懷道是引來天罰的人。
這個年代,人們對天罰有著莫名的敬畏。
秦懷道沒多想,著大家說道:“打掃戰場,將兵器收集起來,找些活口問問,物資堆放在哪兒,挖出來帶走。”
“遵令!”眾人轟然領命。
秦懷道這才察覺到大家有些異常,但紛紛離開,執行命令去了,也就沒多問,對李德謇交代道:“帶人去山穀出口的城牆上放哨,防止有人過來。”
“遵令!”李義協帶著一隊羽林衛匆匆去了,臨行前不忘叮囑四十名羽林衛警戒,保護秦懷道安全。
沒多久,一個聲音傳來:“將軍,發現大量百姓屍體。”
秦懷道尋聲望去,是李德謇在喊,趕緊跑過去一,一間寬大的堡壘裡橫七豎地堆放著屍體,塞滿了整個空間,男女老少都有,死狀慘烈,穿著打扮來,正是普通老百姓。
“畜生!”到這一幕,秦懷道眼睛瞬間紅了,作為一名合格的戰士,接受的是為人民而戰的信念,最見不得這種人間疾苦,見不得普通百姓被害。
“尉遲寶林!”秦懷道大吼道。
“在!”
“帶一千人找個地方挖坑,挖不動就燒,沒東西燒就剝下高句麗這群畜生身上的衣服燒,將百姓掩埋。”
“遵令!”尉遲寶林到滿屋屍體,眼睛也紅了,匆匆離開。
“繼續找,把百姓全都找出來。”秦懷道大吼道,情緒有些失控。
身邊負責護衛隊羽林衛趕緊行動起來。
秦懷道則站在門口,直愣愣地著滿屋屍體,那慘烈的表情,那痛苦的神色,那死不瞑目的眼睛,仿佛在控訴這該死的時代,控訴這該殺的高句麗大軍。
良久,良久,秦懷道一動不動,宛如雕塑,心中卻滿是憤怒在燃燒,在沸騰,化作對高句麗無儘的恨意。
兩軍交戰,各憑本事,死在戰場上誰也不怨誰,但濫殺百姓就不行。
這是底線!
不可接受,不可饒恕的底線。
沒多久,更多屍體找到,一具具從堡壘裡抬出來,抬到外麵大坑旁,整齊地擺放著,一股悲壯、壓抑的氣氛彌漫,大戰勝利的喜悅一掃而空。
兩個時辰後,夜幕降臨,大批積雪被清走,大量物資被挖出來。
開闊地帶燃起了一堆堆篝火,萬人坑還在繼續挖,沒人抱怨,沒人懈怠。
眾將圍在秦懷道身邊,默默地注視著萬人坑挖掘現場,心情沉重。
又一個時辰過後,萬人坑挖好,一具具屍體抬下去,秦懷道來到大坑旁,著眾人沉聲說道:“諸位,身為大唐軍人,不能保護好百姓安危,這是你我的恥辱,高句麗不仁,殘害我大唐百姓,殘忍、暴虐、本將軍在此當著劉家堡百姓發誓,不報此仇,誓不為人,天地共鑒!”
“報仇,報仇!”眾人大吼起來。
聲音悲壯、憤恨,帶著某種戰士的不屈和使命。
秦懷道捧了一捧泥土灑下去,喝道:“劉家堡村民們,安息吧,埋——”
一聲令下,將士們紛紛將泥土鏟下去填埋。
秦懷道來到李德謇跟前,冷冷地問道:“戰利品統計如何?”
“還有很多沒挖出來,目前有戰馬一萬匹,三千匹戰馬被雪埋住,死了,糧食五萬石左右,保存完好,還有一批草料,高句麗屍體一萬左右,其他都還在積雪下,沒挖出來。”李德謇趕緊說道。
“挖,繼續挖,給你們一個晚上時間,動作要快。”
“遵令!”所有人轟然領命,紛紛行動起來。
“李義協!”
“在!”
“帶著你的一百羽林衛散出去,偵查四周,防止敵軍,一邊搜查四周百姓,村莊遭遇高句麗洗劫,已經空了,逃走的百姓應該藏在大山深處,山洞等地,可以喊話尋找,如找到,全都帶來領糧食。”
“遵令!”李義協匆匆去了。
秦懷道來到一個堡壘裡,讓人燒了堆篝火,有人拿來一張木凳,秦懷道點點頭表示感謝,一邊烤著火,一邊攤開地圖研究,臉色陰沉如霜。
沒多久,李德謇過來,將一隻洗剝乾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