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淵坐在沙發上。
一屁股差點陷進去。
沙發有的地方是壞的,隻能勉強坐著。
“陳朗的作風你能查得出來,除了老家一套,就這兒一套二手房,當初他也是為了讓他女兒上幼兒園,湊兩年的錢才買上的。”
周尚偉不止一次來這兒了,非常熟練的去廚房燒水,給蘇淵泡茶。
“蘇先生,先前您為何不除掉聶建安?”周尚偉臉色陰沉道:“他這種人,死不足惜!”
“不過是暫緩他的死亡期限,留他還有用處,不過你以後是看不到他了。”蘇淵淡淡一笑。
聶建安的一條狗命,到晚上比現在更有價值。
這時,陳朗走出來,他點了根大前門,眼裡對蘇淵無視,瞥著周尚偉道:“你何時與閻羅沆瀣一氣?這件事我怎麼不知情?”
周尚偉皺眉道:“陳朗,你話說的很難聽,我與蘇先生並無利益交換,他知道你們一家遇到危險,特意來此替你解圍。”
“我陳朗一生光明磊,不需要人情,若是選擇站隊,站誰不是站呢?何須與他聯合?”陳朗漠然瞥視蘇淵。
如若他選擇站隊,還需要蘇淵來幫襯?
根本不需要。
於他而言,蘇淵與聶建安沒有什麼區彆。
蘇淵的出現不是‘及時雨’,而是走了豺狼,又來虎豹。
對於陳朗的敵意,蘇淵一笑了之,摸了摸口袋,發現上次煙沒了,已經斷糧。
陳朗見蘇淵是要找煙,遲疑一下,遞給了一根。
“這煙你未必抽的習慣。”陳朗淡淡道。看書喇
“以前我經常抽。”
蘇淵點燃後,一股酸梅子味道湧入口腔,第二口時便有了雜質,一股辛辣刺激著嗓子,讓香煙回歸原本的味道。
“你要不要試試?”
蘇淵回頭對周尚偉道,旋即又道:“忘了,你戒煙了,戒了,就彆複吸了,這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周尚偉沉吟幾息,問陳朗要了一根。
點燃後,靜靜吸著香煙。
客廳裡煙霧繚繞。
三個大男人一言不語。
品味著香煙。
更品味著人生。
“第一口煙味道最為濃厚、綿柔,越往後抽,雜質越多,越有雜氣。”蘇淵仔細品味著,掃著二人道。
陳朗沉默。
周尚偉眼神漸變恍惚。
這何嘗不是他與陳朗的真實寫照呢?
起初他們決心走上這條路時,他們滿懷雄心壯誌,勢必要乾出一番宏偉事業。
那時候他們官兒小,權利小,卻是他們最快樂的時候,因為牽絆少,他們可以儘情的大展手腳。
可隨著仕途步步高升,人情世故、妖魔鬼怪,全都湧現出來,讓他們才明白真正的江湖險惡。
問題不在於江湖。
因為江湖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他們能做的,隻有努力尋求一個平衡,維持他們曾經的初心。
“你這個地方不能住了,收拾一下,帶著你的妻女,跟我回西山龍林,那裡會很安全。”蘇淵道。
陳朗並未有任何答複。
周尚偉皺眉道:“陳朗,授予勳章大會迫在眉睫,你若想為帝都老百姓繼續做事,必須要改變現有思路,隻有你活著,才能做後續的事情。死的人已經夠多,不差你一個,彆想著當什麼舍身英雄!”
陳朗抖煙蒂,剛想抽一口,煙頭已經燙著他的手,皺皺眉,將煙頭按在煙灰缸裡撚滅,抬頭看著蘇淵:“從個人來說,我比較佩服你,當初北境遇險,隻有你一人隻身前往,擊退敵軍,為北境五大集團軍留下了根,”
“但你這樣的人我見過許多,東方沉澱數千年,從來不缺有誌之士,更不缺天才,但缺的是永遠保持初心的人。”
話,陳朗冷冷道:“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的為人?”
蘇淵皺眉道:“你以為我是在拉攏你?”
“難道不是嗎?”
“我蘇淵沒什麼雄心壯誌,隻想當個普通老百姓,做我該做的事情。我也沒興趣說服你,隻是向你提供一個安全場所,你來與不來,與我沒有任何利益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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