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承嗣蒼勁有力的手指敲扣著扶手,嘴裡時不時哼唱幾句:“屠岸賈與趙氏不睦,誣趙盾以弑君之罪,將趙氏抄斬……”
語調陰陽頓挫,那滄桑的雙目,抬頭望著天井飄的雪花,沏一杯熱茶,繼續哼唱:“程嬰忍淚痛擊公孫杵臼,屠岸賈乃信,殺公孫杵臼……”
作為葉家之主,他擁有無限大的權利,憑自身的實力,更是屹立在九界之巔!
可此刻離開白日喧囂,他身邊無一人陪伴。
仿佛往日風光儘散,有的隻是無儘的蒼涼。
咚咚——
大門傳來敲門聲。
任何人,不管你實力有多強,有什麼身份,都要從這個大門進,這是規矩。
“爸。”葉修天從旁側房間走出。
葉承嗣似乎沉浸在戲曲,隻是隨意點頭。
葉修天過去開門。
“威虎將軍?這麼晚了,你們怎麼來了?”
隨著一陣嘎吱嘎吱的踩雪聲,葉韶華率領一眾人走進來。
葉修天叫醒門童,點亮門燈。
門前兩盞紅燈籠亮起,將門前及院子裡的雪,映襯的如血般透紅。
“今夜太平長安,諸位有何要事?”葉承嗣頭也不抬,輾轉茶杯。
極品茶葉沉入杯底,浸透出上好的清茶,被他一飲而儘,再沏一杯。
“葉承嗣,你這是什麼意思?”葉韶華麵沉如水,當即發難。
葉修天皺眉道:“威虎將軍,深夜到訪,有話好好說。”
“葉修天,你還不知道吧?你這個父親,我們葉家的家主,今天晚上當孫子了,嗬嗬,六道那些老家夥,準備對蘇淵動手,結果計劃都布置好了,卻被你的父親打通關係,強行叫了回去。”
葉修天臉色微變。
這件事他是一無所知。
“那個小野種現在還在外麵瀟灑快活,而我們葉家,哈哈,他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了,我們不僅不動手,還幫他解圍,這不是孫子是什麼?”葉韶華獰笑著,身後他的同僚都發出笑聲。
他們一直笑。
葉承嗣也如若未聞。
而他們的笑聲,也越來越小。
終於,葉韶華見無動於衷的葉承嗣,有些笑不下去。
葉韶華眼睛一眯:“葉承嗣,你應當給個解釋。”
“這是計劃的一部分。”葉承嗣淡然道。
“什麼計劃?你說,我聽!”葉韶華冷笑道:“你得想好再說,因為有些勢力已經向我們要解釋,如果解釋不合理,哼,這個責任你來擔?”
“誰有意見,讓他來找我,就這麼簡單。”葉承嗣揮揮手,已經是在趕客。
“你這是在判族!”葉韶華麵露虎頭虛影,怒斥道:“萬國求援時,我葉家一致反對,你卻動用私下人脈,難道你要與整個葉家抗衡?”
“那個小野種的存在,已經是威脅到我等的統治,他能活到今天,是我葉家的過失,不把他殺了,我葉家恥辱永在!”
最後一個字下,院子裡的積雪猛然震起,院子裡被一個寒氣籠罩。
紅燈籠裡的燭火,變得搖擺弱小,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院子裡忽明忽暗,氣氛清冷到極致。
茶葉在杯卷起,形成小小的旋渦。
葉承嗣麵無表情,仔細品著杯的熱茶,淡然說道:“誰是葉家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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