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雪和井拾餘配合多年,相信他不會看錯,他便問:“是哪一個?”
井拾餘回答:“就是那個臉上有兩個大疤,裹了件獸皮,身殘誌堅的那個。”
他說的特征十分明顯,程立雪很快就認出黑木依了,隻是黑木依此時呆的位置,不太好射殺。
程立雪略想了一下,乾脆用了最簡單粗暴的法子,他拿起笛子吹了一曲《百鳥朝鳳》。
井拾餘聽到這首曲子真的是白眼要翻上天了,他每次聽到程立雪吹這首曲子都覺得是在給人送葬。
雖然現在有些應景,但是他還是感覺怪怪的。
這首曲子一吹響,對麵的山崖上就有一大堆的石頭滾。
那些石頭都朝黑木依的方向砸去。
他上次被書秀射傷,今日在戰場上又受了傷,此時躲閃不及,便被石頭砸到腦袋上,一命嗚呼。
杉拉爾見黑木依被砸死,他的臉色頓時難看至極。
他破口大罵:“陰險狡詐的秦州人,有本事出來跟我單打獨鬥!”
程立雪卻直接鑽進一旁的山道裡,和井拾餘擊了一下掌。
現在這種情況,弄死他們身邊懂陣法的,要把這些人困死在他們布好的殺陣裡,簡直不要太容易。
程立雪聽到杉拉爾的罵聲,輕撇了一下嘴道:“老子是歸潛的太傅,又不是秦州人,跟你單打獨鬥個屁!”
這事井拾餘也讚同:“我們教書育人,是讀書人。”
“讀書人講究智取,隻有不長腦子的武夫才會逞強鬥狠,搞什麼單打獨鬥!”kΑnShú伍.ξà
兩人對視一眼,再次擊了一掌,然後縮在石頭後麵避風。
程立雪把手伸給井拾餘:“這天太冷了,你幫我搓一下,剛才站在上麵風太大,都凍僵了。”
井拾餘十分嫌棄地道:“都跟你說了不要那麼裝,你就是不聽。”
他嘴裡這麼說,卻還是伸手幫程立雪搓手。
程立雪“嘶嘶嘶”地叫了幾聲,輕聲道:“剛才那種時候,必須要裝一下啊,這樣才能嚇到他們。”
“隻有他們害怕了,心裡有畏懼了,才不敢豁出去闖陣。”
“我們那陣法,彆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他們真要用屍體硬填的話,這麼多人,是能填出一條路的。”
井拾餘點頭:“也是。”
程立雪換了隻手給井拾餘,用搓好的那隻手捋了捋胡子道:“我這是攻心之計。”
“打仗這事,從本質上來講,打的其實也是人心。”
“當他們的心裡生出害怕情緒後,就很容易崩潰。”
井拾餘一臉嫌棄地道:“就你歪理多!”
程立雪嘿嘿一笑,沒有多做解釋,他心裡其實多少是有些嘚瑟的。
這樣的戰事,百年難得一遇,他終於可以做一回主角了。
想做主角的程立雪心黑手狠,他想為自己立下不世之功。
於是接下來杉拉爾一行人不時會被山上推下來的巨石砸傷。
推石頭的士兵不能每次都藏好自己的身形,被臨淵的士兵發現了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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